中午的太阳渐渐退下,变成橙红色的夕阳,和我刚来到这个奇怪世界的颜色一样,那个瑰丽落日也是这样的橙红色。
“吃饱了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去,纺织女式朴素地一笑,“吃饱了!”
“看来真的是吃饱了。”他就这样看着我的脸,我的脸应该也被落日染得火红吧,傍晚的时候总是最魔幻的时候。
他就站在魔幻的光辉里,他的样子,他的身份,他的贡品(当然我绝不相信贡品只是乌龟,肯定还有其他的),显示着他来自魔幻的角落,相对于强大的王权中心,他所在的部族是乖巧臣服的角落,只是心里是不是表里如一的顺从就不知道了。这个下午我不只在发呆,虽然这里很安静,但我感应到了周围集结着强大而诡异的力量,这股力量的性质和眼前这个男人一样。
“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要处处克制假装顺从,难道不难受吗?”我再次展露纺织女朴素的笑容。
他双手反扣背在身后,轻巧地回应:“起码我不会掉进山洪里,我还能救活快死的你。”没想到他轻易地就反将了我一军。
“所以你要那我怎么办?”
“我并不想拿你怎么办,我只是看你快死了,好心救你,没想到你这么多猜疑。”舒永无奈地摇摇头,“起码目前为止,我没有伤害你,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这么大规模的山洪,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受困者,其他人呢,为什么只救我一个,你是看到了这个身体的力量和血液了吗?”说着,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和发冷。
“湿润的大片狼藉泥泞,的确只发现了你和那只小东西。”他只是平静地阐述,“我的确一眼看到你的力量,但随后却发觉你浑身湿透,怀里的小东西却温暖干爽,你耗尽了你的力气救了它。它也继续留守着你。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的目光却开始晦暗。
我颤抖着蹲下,调整呼吸。“可能这是一种后悔悔恨或补偿吧!”
这个身体里涌起一些奇怪而不能分辨的回忆,我不知道,是我的还是莫离的,还是感应到谁的。
“我以前没能救活我想留住的生命,现在我有能力了,现在我有能力了,我不想任何生命再失去。生命没了就一切都没了,你的回忆里再多的东西也没用,都没了。”一阵惊慌席卷我的身体,我的焦虑恐惧随着想象扩大,脑海里联系到最近看过的资料,将这些连起来后,我发现我处在一个可怕的世界里,我惊恐症发作一般絮叨着:“你们为了权力而战争,为了权力而劳役别人的自由人生,无理由就剥夺生命自由,当祭品,当奴隶,当一个只会说话的工具。”我感觉我全身的血液快要结冰凝固一样,镇痛积聚在咽喉。
“快停止,你会死的。”舒永连忙禁锢我的双肩,镇压着我的力量。
日渐沉,天色渐灰暗,气温骤降,雾气萦绕,我蜷缩在被窝里沉沉睡着,舒永嘴唇发白的在一旁看着我,很久很久。
我的梦里都是疼痛和寒冷,温热的毛巾覆盖我的额头,清凉的甜味弥漫我的咽喉,我渐渐地不做梦了。
叮叮当,叮叮当,久违的欢乐铃声响起,我伸手搜罗着我的手机。已经被充满电了,我拔掉充电线。
‘已经好久没见你浮水了,你去世界环游了吗?’
‘呵呵!’我再回了一个KURURU嘲讽的表情,‘我怕是去噩梦里环游了吧!我的喉咙为什么还是那么疼。’我吞咽了一下口水。
‘目测你是病上脑了,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慢养着呗!’
‘可是我感觉一直在加重。’
‘那些不能把你杀死的必将使你更强大,’外加一个KERORO冲锋陷阱表情。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滥用鸡精了。唉,’
‘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既然这个病不会让你死,你总会好起来的,就是过程很痛。’
‘我满眼满脑子满喉咙都很痛很痛很痛很痛,这个感觉。’外加一个DOROROR哭泣表情。
‘这个嘛,多喝热水。’
‘为什么我也会听到这种可怕的回复啊!’
‘放点盐到热水里,再喝一点含一点,真的会舒服一点啊!’
我总算看到了一点有建设性的建议,问题是我从哪里搞来盐。我坐起身来,夜半实在是冷,我瞥见旁边却挂着一件黑色皮毛长衣,我嗅了一下,竟然有干净的甜香,不作他想,我披上长衣往门外走去。我心心念念就只是想找点盐和热水。
但是我头脑昏昏沉沉,周围又乌漆嘛黑,很快我撞到了一面黑色的墙上,可是却不痛,抬眼一看,是舒永的脸,我清醒了一大半。
“大半夜的,是梦游还是要逃跑。”
“是舒永啊,给我白天那个方糖,就是甜的那个,我喉咙太痛了。”我扯住他的衣袖,晃动着。
他很轻易地就稳定住了我,看了我一脸迷糊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那个封石凉药不能多吃,会有危险。”我颓然地松手,可是瞬间又捉住他的衣袖,“那给我盐和热水。”我的一惊一乍让他迷惑,“就是普通的盐,还有热水。”
他无奈地叹气,“跟我来吧!”
他带我进了一个亮着微弱光芒的小房间,里面的木架子摆满了不同大小的陶罐,他取了一个比我拳头大一点的罐子,就着微弱的油灯光,可以看到上面有像绳索缠绕一样的纹饰,可是我总感觉是我头晕。罐子里是像海盐一样粗糙的大颗粒盐,他笨拙地拿起勺子:“要多少?”
“emmmm,来两大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