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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儿子都及冠了,年少时那点没成真的飘渺喜欢,又还存着几分呢?”太后勾勾嘴角,轻笑,“到如今,心里最深的怨,应当还是一入宫门,自此失了自己的人生。”
“您…”沈澜熙张了张口,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话到嘴边,她却又半晌都吐不出一个字。
她该说什么呢?
都过去了,现在好起来了?或是您现在可以去任何地方,陛下定不会拦着?
这些话没错,但说出口,却总欠了那么几分意思。
别人一辈子的事,岂是她区区几句话可以安抚得了的?更何况,安慰同情用在眼前人身上,好像不太合适。
在叙述过往之事时,太后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看起来仍有怨,但恨却已经被放下。
沈澜熙想,后面支撑她更多的,大抵不是对董家的怨恨,而是儿子。
不管过往如何,她都要在深宫中护住与自己血脉相亲的子嗣。
思及此,沈澜熙便把所有堵在嘴边的纷乱话语都咽了下去。
见她神情变换,太后不由弯唇笑笑:“你的确不用安慰我,如今我已是太后,深宫朱墙,对我已没了多少限制。我若偶尔想出去散散心,皇帝不会拦我。
“如此,倒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稍一顿,她又道:“怨恨不甘,不过是年轻时候有的情绪。今日与你谈及此事,不过是说个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