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一颤,却说不出话来。
他又继续说道:“若不是与你成亲,或许我会考虑将凤儿纳进府里来。现下既然你占得正室的位置,凤儿只好委屈点当偏房了。不过两相比较之下还是有所得失。你得到位置却得不到丈夫实质的疼爱;凤儿得不到名分,却能够拥有我对她的关爱。上天还是算公平的,不是吗?”
她若没嫁给他,那么他正室的位置可能是凤儿的;而如今她得到正式的名分,却得不到丈夫对妻子应有的关爱,甚至比一名侍妾还不如。
融撷整整长袍马褂,拢拢襟口。
“现在,我要上撷厢楼去和我的侍妾火热一番,有兴趣可以来观赏观赏。”
融撷丝毫不留恋地扭头就走,独留紫荆一人**着身体,披了件单薄的长褂坐在桌面上,暗自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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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撷装病的事让闽王爷知道后大发雷霆,却也没让真相流传出去,反而外头流传的是融撷娶妻后果真冲喜成功,久病大愈。
乾隆皇知晓后龙心大悦,连忙召融撷与闽王爷一干人等进宫里去。
紫荆的精神却是越来越不好,反而变成她好像生重病似的。
而荣王府在新婚之日的隔天派来闽王府的人被请回后,隔数日又派人到闽王府来接人,结果仍旧被融撷斥退。
紫荆知道后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成天关在房里不肯出门,送进房的膳食也不肯用。
闽王爷对她这样任性、倔强的行为非常生气,甚至喝斥下人不用再替她送吃的,她想饿死的话就如她所愿。
融撷着朝服由宫里回来,一路快步走回房里,他现在住在撷厢楼里,不与紫荆同房同床。
着朝服的融撷看来极为俊逸不凡,过去大家以为他是个药罐子,而他也表现出一副病弱的模样,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些,却浑然没有男人应有的霸气。
可现在不同了,他病体既愈,经过调养后的脸色显得红润,身材体格壮硕结实,每个女人见了都不免想靠近他。
现在他与索辽的女人缘可有得比了。
融撷愤怒地扯掉坎肩,拿掉身上那串朝珠,他愤怒得想杀人!
在思绪流转间,已快一步地闯入紫荆的房里,却四处寻不到她的踪影,只看见棉被里鼓了一团东西。
他伸手用力掀,棉被被掀起的瞬间,紫荆的身影也映入眼帘,她整个人正缩成一团。
“起来!”
她听着未闻,一动也不动。
这下子他更生气了,动手一把拉起她。
“好样儿的,你阿玛真是好样儿的!”
她别开脸,不想看他。
他见状更是怒火中烧,硬是扳正她的头,也不怕这样的动作会伤了她。
“你阿玛真是好样儿的,竟唆使皇上派我去平定大、小金川战役!”
她闻言一楞。他的意思是说,他必须出征了?
“在皇上面前将我一军,让皇上下旨派我去平定战役,你阿玛这招可绝了!”
“怎么会……”
“哼!你冲喜成功,我这做夫婿的如今蒙皇上重用,领镶蓝旗军到四川去平定叛乱,你大概心里暗忖,如果哪天我在战争中丧命,你与你阿玛便会大放响炮祝贺吧。”
“我没有。”
“有或没有已经不重要,现在你既然是我妻子,没理由我不带着你同行。”
是否真只是为了报复才要她同行,他自己心中清楚,这只是个带着她一同前往四川的烂理由;其实,他想要她陪伴左右。
老实说与她缠绵、正式成为夫妻之后,他益发想着她的身子,与她躺在他身下吟哦的模样;凤儿对他来说,已越来越食之无味。
“你给我好好收拾、收拾,我不管行军带着女人同行是多大的忌讳,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带着你一同前往,你也不用躲了,三天后给我准时出现在大门口!”
融撷说完便忿然甩开马褂,迈大步甩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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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紫荆并没有逃避,她将该带的东西整理好后便一个人等在门边。
今天她穿了件能方便行走的汉族衣裳,对襟、大袖、衣长及膝,披风装有低领,点缀着各式珠宝,里面为上袄下裙,裙上装饰淡绿色缎底质料的飘带。
等在门前迎接融撷的马轿队伍,每个轿夫纷纷对她投以赞赏爱慕的眼光,紫荆羞怯地垂下头,她不习惯被很多大男人以这种爱慕的目光瞅视。
“害羞?”索辽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来替她壮胆。
“索辽贝勒。”
索辽摇摇头。“喊我索辽吧!每当你喊我索辽贝勒,我就觉得你不是咱们闽王府的人。”他挑眉正经地问:“你想真真确确地当我闽王府的人吧?”
她点头。“嗯。”
“那就喊我素辽吧。”
“索辽。”紫荆又看见兰香安安静静地站在索辽身后,恭敬地不发一语,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
“我头一次见到贝勒爷的身旁跟的不是小厮,而是丫鬟;我一直未听见她说过话。”
索辽笑着摇头。“她不能说话。”
“什么意思?”紫荆不解。
“她曾经受过伤,所以无法发声。”
紫荆讶然,心底同情起兰香的遭遇。
“难道无法医治了吗?”
“能,但我不想。”
“你不想?”难道他们两兄弟都这么冷血残忍,看着别人不幸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你怎么能擅自决定她是否能说话!要是她的舌头能医治,为何不医治她、要剥夺她说话的权利?”
“因为我是她的主子,所以能够决定她的一切,她不能有所怨言。”
“你太霸道、也太残忍了,兰香或许想开口说话,她或许梦想着能开口喊人。”她揪紧手中的帕子,见兰香这样她感到心痛。
无法开口说话的痛苦,旁人不会知晓,唯有当事人才知道那种痛苦。
索辽朝兰香招手,兰香碎步移到他身边任他搂着。
“你想医治你的舌头吗?”
兰香静静地露出浅笑摇头。
紫荆见状愕然地瞪大限。“为什么?兰香,你为何不想医治你的病?如果医好后就能够喊你主子的名字,难道你不想吗?”
索辽立即将兰香推到身后。“喂喂喂,你别带坏她。”
“我这不是带坏……”
紫荆伸手想拉兰香,但索辽却硬是挡在她面前。
“索辽。”
“她的事有我负责,你少躁心,还是担心你夫婿好了。”索辽转身朝兰香吩咐:“你先下去,我待会儿再去找你。”
兰香踌躇地看着索辽,一边后退、一边以眷恋的目光瞅着他,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转身走离,一路上仍频频一回头看着索辽。
紫荆见兰香这模样,不禁问道:“你与兰香不只是主仆关系吧?”
索辽淡笑不语。
“索辽。”
索辽攒眉。“别问我这种问题,你先管好自己吧!”
紫荆头一次感觉自己能与闽家人和平共处,也觉得自己似乎已是闽家的一份子。
索辽并没有像闽王府里的其他人一样排斥她,反而处处帮着她。
“紫荆,和融撷一同前往四川,这趟路你会走得很辛苦喔!”
“可是他要我一同前往,我……无法说不吧!”她抬头看着索辽。
索辽捏紧她下颚。“你瞧瞧你,一张脸比初进府里时还要瘦削,小得快看不见容貌了。府里的人虐待你了吗?瞧瞧,瘦成这样,这要是传了出去,我看阿玛又要大发雷霆了。”
紫荆摸摸自己的脸蛋,颊侧确实略微凹陷了些,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照铜镜,穿衣、梳髻都是嬷嬷在服侍,她总是闭上眼想着融撷,所以也未发现自己瘦了。
老嬷嬷曾要她多吃些东西,可她老以为嬷嬷是特意的劝慰,没想到老嬷嬷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真的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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