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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堂梦境中=====
刀戈相见,血光乍现,四室腥臭,忽又有柔风和面,有人牵着他的手走。
他恍恍然相从;奔跑,杀戮、流血、喊叫,他一时醒,一时梦,一时睡……
他仿佛看见自己魂魄摇摇曳曳步入重宵琼楼,万物静寂,仙乐若即或离。
耳畔有柔和的女子声音叫他:“堂哥哥,堂哥哥!”
佑堂感觉怀靠温暖熟悉,在耳边声声低唤,他浑噩懵懂,只贪恋那缱绻怀抱,温和气息,迟迟才睁开眼。
他所依之人是佑元,面前之人是眼泪汪汪的明玉,众人见他醒来,神态竟是狂喜不胜。
佑堂看他们两眼,淡淡而笑,双眸纯亮无邪,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堂哥哥——”明玉悚然心被刀剜,从喜悦的尖端坠落下来,攫住他的双手,瞳孔骤然放大。
她一双眸子如清水般透明清澈,又如清水般无物无人。
明玉惊异的轻轻笑,抬手,纤纤玉指拭过他脸颊,袖间馨香让佑堂不知所措,轻轻咳嗽,眼神羞涩地回避了一下。
伯颜再也无法忍耐,冲过来合身将佑堂揽入怀中,声调微有哽咽:“太好了,朱兄,你醒了。你果然是得天庇佑啊!”
“孤这条命可是相当金贵,阎王爷也不敢收。”正说着后背的刀伤疼痛难忍,慢慢的倚于佑元怀中,垂头,双目缓缓合上。
润三娘已备好马车和衣物盘缠,东厂和锦衣卫都在护驾。
伯颜与众人告别:“我是瞒着父汗出来的,不能离开太久,父汗也是有心计划除掉朱兄。
若引起注意,难免会给朱兄带来更大的麻烦。”
伯颜轻掀马车帘帷,看了看还在昏迷的佑堂,心中有万般不舍和担心。
拱手与佑元和明玉行礼道:“一定要把朱兄治好,拜托了!”又看了看佑堂,便策马离去。
马车和队伍向辽阳出发======
马车里,佑元怀抱着佑堂,一动不动,马车缓缓而行。
明玉在佑堂身侧,看到佑堂睫下线条如玉雕一样细腻,似水波一般柔和清晰。
不停地为佑堂擦拭虚汗。
佑元看着明玉,轻声道:“我皇兄的命关系大明的未来,却为了救你…看来你张明玉真是我皇兄心尖上的人。
不知道皇兄能否躲过这一劫?”
明玉咬着嘴唇:“我不会让堂哥哥有事的。”
佑元:“如果皇兄这次能死里逃生,估计你真的要成为我嫂嫂了。
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他都能拿命来护你周全。”
明玉:“我和堂哥哥是飞鸟和鱼的距离和分别。我盼望着他的批评、指点和鼓励。
即使只是偶尔的造次和只言片语。我现在就想着一定把他医好,他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除此之外我并没有更多的念想。”
佑元把佑堂的绣金刀递给明玉,让她好好保管。
“这绣金刀看似温润,实则坚韧无比,刀气凌厉。
它也倒符合我皇兄的气质。皇祖奶把它赐给皇兄,也是不无道理。”
“这是堂哥哥的宝贝,你交给我?”明玉惊诧道。
佑元:“皇兄把命都交给你了,这绣金刀替皇兄看管好,待他好了,你亲自交与他手上。”
明玉像接过宝贝一样,紧紧的把绣金刀拿在怀中。
东阳和谢迁坐在驾驶座,驾着马车。
天色,渐的黑了下来,马车行驰在旷野中,风,呼啸过面颊;人生,莫非如此,疾驰,再疾驰!
一夜快马加鞭地赶路————
天亮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一大段,忽然,前面豁然开朗,来到一个山谷,只见一条溪流,蜿蜒而过。
流水琤琮,鸟声啁啾,水边,巨石嵯峨,山明水秀,风景如画。
佑元累了,倚车窗睡着了。
明玉轻轻地把昏迷的佑堂揽入怀里,像照看一个孩子般的轻抚他的额头。
人生若如此静谧舒畅,如河水流淌,也不失为美事。
队伍一刻不敢耽误,次日便到达辽阳。
人马一进辽阳府,明玉就命人把佑堂送到自己的闺房内。
还未见父母大人,便赶紧去找姑姑张来春。
明玉缠着姑姑发嗲:“姑姑,您赶紧救救堂哥哥,他快不行了,就只有您能救他。”
张来春颇有些奇怪:“你这个丫头,从不对别人的事操心。
今儿个怎么了,哪里蹦出个堂哥哥?看把你小脸儿急的。”
明玉那等她废话,紧推慢推地把姑姑拉倒自己房间去。
这一出门,看到很多东厂厂公和锦衣卫,张来春一看这么多朝廷的人马,顿时一惊。
“丫头,你惹上什么人物了?怎么这么多朝廷的人?”
佑元上前一揖到底:“神医,我乃兴献王朱佑元,还劳烦神医救救我皇兄。”
张来春正在打量着这个少年:“兴献王?皇兄?”
姑姑张来春来到明玉房间====
佑堂已醒,被谢迁搀扶着。
张来春看到佑堂,觉得面前之人虽清峻孤瘦,风度却超拔凌锐,甚是颇有好感。
揶揄明玉:“这就是你的小情郎?长得不赖嘛!怎么受的伤?”
明玉:“说有四种毒,是刀伤,伤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