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在台湾,我也是。台湾是我以前待过的地方,有空才回来看看。」
「你的……女友或老婆,没有一起来?」
听出她语气中微闷的迟疑,凌彻定定凝视她,薄唇轻抿一笑。
「你放心。我单身,没有女友或老婆。」
他意有所指的回答与暖烫的目光,惹得央筱筱心头又是乱糟糟,微慌的眼光四处飘荡,在床头柜上瞥见昨天买的外伤药品,连忙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上过药了吗?」
「还没。不麻烦的话,你能帮我吗?」
「好。」基于想弥补刚才推倒他的歉疚,她没有拒绝他的要求,蹲在床边,熟练地解开缠绕在他手掌上的纱布,在那些看起来已经有好转的大大小小伤口上,重新擦上药水,然后再用干净的新纱布包扎妥当。
这期间,凌彻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她柔美的脸蛋,总在她未干的泪痕上徘徊。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揩去那两道让他觉得碍眼的泪痕。
央筱筱怔怔地抬起头来。
他怜惜般的温柔动作,比起强悍霸道的拥抱或热吻都更令她动容……可是,无论是他的温柔或她的动容,都不应该属于她所能拥有。
「厨房里有没有食材?我帮你煮点吃的,你不能不吃东西。」她起身,不再看他,不再沉沦。
「冰箱有。」抬眼觑着她眉头相蹙的小脸,凌彻这次懂得不去逼她面对自己的心。他必须放慢脚步,否则在紧迫盯人之下,她只会像惊弓之鸟,一看见他就远远躲开他。
「你休息吧,食物煮好我会叫你。」
「等等,」他叫住她,抄给她一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最近会待在台湾,你如果想知道你搭救的路人有没有死,打这通电话就能知道。」
她虽然迟疑,但还是收下了纸条,离开了房间。
央筱筱来到厨房,在和他的客厅、房间一样空荡荡的冰箱里,找到他所谓的食材,两包冷冻义大利速食面条、两颗蛋、一打啤酒和三瓶矿泉水,她只好用既有的蛋和面条,煮了一盘义大利面和一碗蛋花汤。
当她再度回到主卧室时,凌彻已经睡着了。
她用手背探了下他额间的温度,他并没有醒来。她遂至主卧室附设的浴室内拧了一条湿毛巾,放到他额上。她没有叫醒他,也留了张字条给他,告诉他食物在厨房桌上,要吃的时候再用微波炉加热。
客厅的大门合上时,凌彻睁开了双眼,皱眉拿开额头上的湿毛巾。
在发现她留下的字条时,看着纸张上娟秀的字体,想柔掉纸张的动作突然有些犹豫。
最后,他仍是将字条柔掉了,丢入垃圾桶。
他「享受」央筱筱发自内心的在乎与关心,不过,他并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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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充满祝福与和平的圣善之夜,从原本属于基督、天主教徒的教庆,如今已经扩而成为世界上不同种族的人们表达祝福的时刻。
育幼院的小教堂内,传出纯稚的歌声。
小教堂最前方站了两排小朋友,个子比较矮的小孩面对观众站在前面,身高比较高的站在后面,每个人头上都戴了顶红色的圣诞帽,他们或许没有好歌喉,但看得出来都很卖力地唱着圣歌,为平时来陪伴他们游戏、读书的义工们报佳音。
接下来还有育幼院的孩子表演精心筹备的耶稣诞生短剧,义工说故事、唱歌等活动,热闹的活动告一段落,年迈的英籍修女院长,端出她与孩童们精心烘培的小饼干请大家吃,感谢义工一年来参与他们的生活,气氛愉悦温馨。
「伊莉莎白。」来到央筱筱身旁的史密斯修女,以英文唤着她的名字。
「院长,您请坐。」央筱筱也微笑地以英文回应,并扶史密斯一起坐下。
由于史密斯修女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难得在异乡台湾遇到能说得一口正统英式英文的人,对筱筱倍感亲切,于是她在与筱筱沟通时,都使用家乡的母语。
「外面有个人,应该是来找你的。」史密斯修女道。「他前两天来过一次,只透过你的英文名字说要找一个朋友。我不确定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只告诉他今晚你会到,请他今天再来。」
「会是找我吗?」
在台湾用英文名字找人?央筱筱也觉得纳闷。
「我出去看看好了,谢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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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筱筱来到室外,冬夜的低温让她拢紧了身上的白色羊毛披肩,双臂抱胸,就着小教堂内的灯光,看见陰暗处一道修长的身影。
「请问……」她开口唤道,在灯光照得到的门廊下停下脚步,地上映出她纤长的影子。
对方跨步走上前,昏暗的光线下出现一副高大的黑色身躯和一张俊魅夺人的男性面孔,她心口突然泛起悸颤,仿佛以为自己看见了撒旦。
「你果然在这里。」男人唇角浅勾。
「是你……」相较于他的从容,愣在原处的央筱筱就显得错愕多了。
是凌彻单就她的英文名字在找她,他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得到她?
在她黑白分明的澄澈清眸里看到显而易见的疑惑,凌彻浅勾的嘴角,抿出透彻的弧度。
「你曾说你在育幼院担任义工,这里是离你替我解围的地点最近的育幼院,我来碰碰运气,好在这家育幼院的院长知道你的英文名字。」只不过无关乎运气,而是他早就对她的一切了若指掌。
央筱筱微微一愣。
这男人是会读心术吗,为什么每次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在……找我?」
「那天之后,我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倒是隔天接了不少通大楼管理员打上来问候的电话。」他问了,知道是她拜托管理员留意他的状况。
一句简单的陈述,道尽了她昭然若揭的疏离。
她垂下双眸,不发一言。
「谢谢你那天煮的面和汤,很美味,吃完之后体力也恢复了一大半。」凌彻适时转移话题。
「不客气……」
「我来找你,是想还你一样东西。」他说明来意。
什么东西?
央筱筱看着他从风衣口袋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方形扁盒。
「抱歉,你那天借我止血的手帕脏了,我买了新的还给你。」
「没有关系的——」
凌彻直接执起她右手,将盒子交入她手中,不准她推辞。
「至少,我把心意传达给你了,你收下之后想把它扔在一旁不理或丢掉都随你高兴,不过,它始终会存在。」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一语双关,相信她也听懂了。
「凌彻,你明知我——」
「筱筱姊姊,你看上面、上面!」
门口传出童稚嗓音,打断了央筱筱想说的话。
「-?」她抬头一看,发琨自己和凌彻都站在挂在门廊外檐的-寄生下,俏脸尴尬一热。
依照西方耶诞节的习俗,同时站在-寄生下的人,必须相互拥抱亲吻以表示对对方的祝福,这也是一种和平的象徵。
这就表示,她和凌彻必须……
「被筱姊姊,大哥哥,你们要拥抱亲吻喔!」大孩子朝两人挤眉弄眼。
「快点、快点!」挤到门口来的孩童们频频催促。
「平安夜,你不希望让他们失望吧?」凌彻轻抿一笑,低声道。
「他们都是小孩子,你千万别……」她小声提醒,说到最后赧然语顿,绯丽的红彩染上白瓷般的姣美小脸。
「千万别怎样?」他故作不解,笑看她酡红的甜美娇颜。
「就是别——」话甫落,她就被一双健臂揽进一副坚实的胸膛,然后,凌彻的吻落在她额心,很轻很轻,却一点也不敷衍,就像家人间给彼此最温暖诚挚的吻一样。
央筱筱胸口一热,还来不及感动,就又被小朋友们大声催促。
「筱筱姊姊,换你亲大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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