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x630book.com,
之前我们去省里访问的那些大师们相约来我们这里了,作为东道主我们自然是要盛情招待的,除了参观交流,吃饭是少不了的项目。我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抵制这种应酬的,但是这毕竟涉及到自己的项目发展,那么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当然,我的小助理也逃脱不了一同参与酒局的命运,毕竟我们部门就这么两个人啊。除此之外,公司还另外派了大客户部的秋姐一同出战。
出发去饭店前,我特意带着助理去街上买了几个菜干饼垫肚子,因为我觉得晚上的场合我肯定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了,空腹喝酒特别容易醉,胃里有些东西在能稍微好些。下午4点正是人嘴馋的时刻,所以那两个菜干饼吃起来特别美味,再加上要赶时间,所以我吃得特别快。完事了就开着车带着助理去饭店了,一路上我还在不断回忆着晚上将要到场的各个大师的样貌、名字,生怕认错出了洋相。
吃饭的地方是在一个山庄,就在城区边上,据说这一家的牛骨头很有名。大师们早已经在包厢里等候,迟到的我有些尴尬,只得赔笑。不过好在我哥、柳总他们在,几句话就把大师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刚开始大家都有些拘谨,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缩在角落里,做一名忠实的听众。
秋姐已经把菜都点好了,于是便问大家晚上喝些什么。我原本的打算是直接拿白酒跟他们硬刚,拿出当年在东北的豪爽劲儿,省得一杯一杯地灌肚子。但转念细细一想,酒对于这些搞艺术的大师们来说就是灵感的源泉,因此他们的酒量都不会差,我岂不是自寻死路,要不还是啤酒搞一下算了,再不济就喝“绍兴可乐”……正当我还在犹豫时,不知道谁问了服务员一句有没有自己酿的酒,服务员说有自己做的糯米白酒。我哥一听立刻替所有人都做了决定,大家一起和糯米白酒,也算是我们当地的一点特色了。
对于我来说,糯米白酒并不陌生,每到过年的时候我我爸都会去乡下专门酿酒的人家家里买个好几坛。我也喝过,甜甜的,就是甜酒酿的味道。这种由糯米酿造的发酵酒虽然酒精度数不高但是后劲十足,甜甜的口感更是特别容易欺骗人,其效果跟“可乐桶”有得一拼,过年的时候经常有亲戚被我爸忽悠得喝吐。
在饭桌上我的岁数算是倒数第二小的了,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份儿,而且其他人都同意了,所以我依然只能缩在角落里呵呵呵地笑着。很快,服务员拿着糯米酒上来了。两个平时装扎啤的壶里盛着满满的白色琼浆,或许以前古人诗中的琼浆玉液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的小助理和秋姐赶紧起身给各位大师的杯子里倒上酒,等到所有人的玻璃杯里都装满了液体后,我哥开始说祝酒词,大意基本就是欢迎各位大师们的到来什么的。等到说完,大家把杯子都在面前的玻璃转盘上扣了一下,接着举杯示意,然后送入口中。
我操!怎么这么难喝!一股子苦味儿!我差点被手上的这杯液体呛到,这糯米白酒的味道跟我之前在家里喝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也还有一丝糯米酒的甜味,但更多的是一种苦涩的口感,简直跟中药一样。
“嗯,这酒不错!甜甜的口感不错”其中一位大师夸赞的道。
不错个屁啊,你那是没喝到过好的,你的舌头是坏了吗……
一个话题重新把短暂的寂静打破,大家纷纷借着酒这个主题开始不断延伸谈资,气氛也又开始活跃。按道理我应该起身敬酒,可是我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目标,有的正在侃侃而谈,作为晚辈的我不好打断他们的说话,有的则正好在跟其他人敬酒,我又想不到什么理由插进去,只得依旧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我全程都默不作声,我哥有些看不下去了,在连续给了几个眼神都被我忽略之后,他只好端起杯,强行拉我上场:“来,我们公司的一起敬一下几位大师!”于是乎,我又不得不喝了一口那杯难以下咽的液体。没办法,作为项目负责人,我总得负点责,先拎起酒壶给各位客人满上,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开始“打桩”。我的口才并不好,也不会劝酒,只能用“×大师,让我敬一下”套用全场。
因为是我敬酒,所以每次都得喝完,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就喝了四五杯。除了有些发热之外,我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不过话倒是多了不少,以前上学积累的各种文化知识也开始搬出来跟大师们探讨,然后逮着机会就敬他们一杯。然而,慢慢地我开始意识模糊了,那“糯米白酒”的后劲上来了……
我感觉自己是喝醉了,但认为应该还是能够挺住的,便强撑着意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睛慢慢地合上,耳边充斥各种碰杯、敬酒、笑声、话语……我睁开眼看见我哥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在往大师的杯里添酒,笑呵呵地不断念着“杯壁不下流”……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看见我的小助理满脸通红,一直在“哈哈哈哈哈”……眼皮很重,我又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从家里召唤来的龙总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怎么样,我很勉强地说了一句还行。于是他扶起我,然后把我放到了一旁的会客沙发上,我扫了一眼饭桌上似乎没多少人了,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一阵门风把我吹醒,但我只是恢复了些许意识,整个人基本属于游离状态。突然,我有些反胃,糟了!要吐!我想要呼救,但是胃里的那些物质比我的声音先出了喉咙:“呕……”瘫坐在沙发上的我再一次表演了“活体喷泉”,那些带着强烈刺激性味道的未消化菜干饼残渣更是以抛物线的轨迹喷到了茶几和地板上……我突然想到了林爷和华子……
吐完后的我清醒了不少,我爸也赶了过来,背着我出了饭店。在停车场,我看见秋姐也已经瘫在了龙总的车里……
从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喝过糯米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