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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不已的众人却看见方辰硕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谢……吗?”他的脑海中浮现着杜尔迦慈祥的笑容,双手无力垂下,方辰硕已经被她那充满理解和包容的魅力所震撼不已,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不同立场做了一瞬间的抉择。
杜尔迦开启了‘神睇’,双眸变为了刺眼的白色,一束光打在了方辰硕的身上,极速审视着他的曾经,仅仅在一瞬时,了解了他所有的悲喜交加,体验了他竭尽孤独的人生,简单来说在这一瞬间,杜尔迦把方辰硕来到世间的十八年,重新活了一遍,她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了方辰硕,唯一最了解方辰硕的人。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孩子。”
“我的……过去?”
“我理解你的孤独,你因为极致空洞的人生,才选择来到这里改变命运,每一个决定转身离开的人,都曾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很久。”杜尔迦的声音很轻柔,好像真的在方辰硕成长的点点滴滴中,她也在。
方辰硕的人生中缺少的正是这样一个角色,一个母亲的角色。
“你总是会一些犯规的招式,你竟然可以窥探一个人的过去。”方辰硕的怒火散尽,他解除了‘返祖模式’,元气也不再高涨,之前战斗所留下的伤也都在不断愈合,他从杜尔迦的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一丝恶意,他想试图说服杜尔迦,来找到除了战争外最好的解决方法。
“怎么回事?”马克罗在一旁看着收起战意的方辰硕,发出了质疑,面对如此强大的杜尔迦,他竟然脱离了战斗模式,把身体破绽百出的呈现在敌人面前。
“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乔定睛看着远处,发现方辰硕和杜尔迦两人似乎在交谈,此时的杜尔迦也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刚刚消失的一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间万物生息,自有它的规律,‘神睇’一技是以时间和空间做为切入点,去窥探曾经发生的事或者未来要发生的事,人的记忆都会储存在大脑中的某一处,而我可以把这些记忆全部复制,并且亲身融入进去,这样我就了解了你的一生。”
“你说,你可以窥探未来要发生的事?”
“没错,虽然我可以利用‘神睇’去窥视某个人的未来,但我却无法见告,否则就违反了神道,如果一个人提前知道了他未来会发生不幸的事,那么这个人就会提前预防,未来也会因此改变,甚至会朝更坏的方向走去,那样窥视未来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方辰硕之前还有些疑问,既然可以窥视未来,为什么杜尔迦不预知自己的人生,那样做的话迦絺吉夜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听完她的解释后方辰硕释然了,不是她不去预知,而是知道那样并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提前知道了迦絺吉夜的不幸,那么杜尔迦一定会改变这一事实,而导致历史线产生断层,原来神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你这样想没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任谁都无法改变,就像在里时空中我们化为彩蝶观察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本计划用你的安危来威胁波尔多放出我的儿子,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杜尔迦朝方辰硕走来。
“我该怎么帮助你?”
“你是独一无二的,也只有你,我一定要使用‘神睇’来窥探你的未来,我想要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
音落,方辰硕有些迷茫。
自己的未来吗……会是什么样的?这场战斗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杜尔迦会和波尔多开战吗?自己又将站在什么立场来面对这场争端?
杜尔迦说过,即使知道了未来的走向,也不会见告。
一束光从她的眸中射出笼罩了方辰硕的全身……
“喂喂!杜尔迦要做什么?为什么方辰硕不反抗?”乔流动着体内的元气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秦弛伸手拦下。
“方辰硕一定有自己的打算,我并没有感觉到杜尔迦带有杀意,我们再等等看。”虽然这样说,但是秦弛的内心也一样的忐忑不安。
本应该激烈的战斗,在这消失的一分钟内好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辰硕……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瞬间的画面呈现在了杜尔迦的瞳中。
天似乎被压的很低,伸手即可触碰的距离,末日崖刺破了云霄露出一具山端,方辰硕身袭黑袍被撕扯的如同风中摇曳的火焰,露出精炼的胸膛上三道疤痕历历在目,剑眉下携着如宇宙般无垠的眸子充满了对世界的厌恶,他站在崖巅俯看着整个大地,方辰硕的身后站着众人,每个人的臂章上都刻着象征某种意义的图文。
可刚刚窥探方辰硕未来的杜尔迦,仅仅一秒就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了,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了?”方辰硕看着杜尔迦一瞬间被汗珠布满了整张脸,有些不知所措。
粗喘声从她的喉腔发出,双眸里尽是惊恐,全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起来,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株栋树,直愣愣的立在原地,完全没有了最初神只的模样,这种巨大的恐惧感对杜尔迦来说,从未有过。
她牙齿紧咬,并没有及时回答方辰硕,整个身体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杜尔迦准备窥探之际,被方辰硕体内某种东西拒绝了,那个东西……警告了她,让她一时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而且只有一瞬间,在未来的画面中,方辰硕身后站的众人里有着迦絺吉夜的身影。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内心的火焰燃起,杜尔迦魂牵梦萦都想要救出的儿子,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重见光日,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一刻她不再想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已经足够了。
她看向天空,努力的阻止眼泪流下,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碧空瓦蓝如洗,流云飘絮飞散,一缕光线破云而出,‘蟋翁游戏’黑色结界如同玻璃一点点碎裂,随即千万金光就像天神射出的黄金利箭于尘世中贯穿天地,照亮了整个面目全非的‘虎区’,日出的光带着救赎般的余晖洒在杜尔迦的身上,让她盈盈发闪。
真美,也许这才是神原本的美丽,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回到了那段幸福的时光中。
方辰硕不忍打断这一幕,但内心的疑问还是没有憋住,他向前走去:“杜尔迦,你到底看到了什……”
巨大的声响炸裂,血溅进了方辰硕的眸中渐渐散化开来,杜尔迦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道轰出,身体在大地上拖出长长的土痕,她的元气量瞬间骤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