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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徐徐而起,偌大的书房此刻极为安静。
陈若晗怎么也没想到沐泽所说的事这么快就成为事实,而逼迫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妈妈。
陈南星坐在书桌前,低低叹了一声道:“若晗,你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能,但是前提是,你需要告诉我,你是通过谁认识了周乾。”
那几个听雨阁的黑衣人,她私底下该审问都审问过,但是却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他们只负责执行命令。
而程哥一直怀疑其中应该还有一个人,临行前就嘱咐了她,若是陈若晗来求她,趁此机会问清楚。
她很是诧异没想到陈若晗会来的这么快,更诧异的是,居然都如程哥所预料。
陈若晗听见她的问话,抬手抹去眼角的水渍,背挺得直直的:“堂姐你想知道这些,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爸爸一直想夺这个家主之位,私底下和栖霞市的一些生意人来往特别密切,而上流的圈子他压根挤不进去,听说一个叫廖平的隐隐有入那圈子的实力,便有意去结交。”
她垂眸,木然的盯着地板淡淡继续:“那些生意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攀交,于是他爸爸利用陈家的资源,给廖平交了一份投名状。”
陈南星坐在一旁仔细听着,听到此处忍不住问:“利用陈家给廖平交了什么投名状?”
她一直知道二叔一直想将陈家的这些产业做大做强,但是说到底没有这方面天赋,反而亏了不少。
陈家的产业都在房产,商铺,都是祖辈积累下来的,因此没有走其他路数。
陈若晗沉默了一会回道:“听说是截了一批货的订单,以低于市场价卖给廖平,廖平最后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但因为爸爸的这个操作,便算是和廖平结交了,周乾就是是廖平推荐给他的。”
其实当时她是反对爸爸如此损害陈家,以及伤害他人的行为,但是她人微言轻的,她根本不会听进去,他为了家主之位太急切。
两人冗长的沉默。
就当陈若晗以为陈南星睡着了,头顶突然传来淡淡的声音:“那爷爷中毒和你们有关吗?”
声音虽淡,却带着上位者的气息,让陈若晗不由紧张起来。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其实真的不太清楚,爸爸只私底下给我一张药方,让我替他收着,”她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的生病和这个有关?”
虽然爷爷从小只对陈南星另眼相看,但她又怎么敢对他动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爷爷。
陈南星突然冷笑了一声,从一堆文件之中抽出一张纸,拿起一旁的毛笔,写了起来。
就在陈若晗思量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的时候,就听见陈南星起身的声音,一张纸上写着药,她昂起头瞥了一眼,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就是那张纸上面写的内容,陈南星从哪找到的!
陈南星见此也不用问了,这药八成就是她那位好二叔下的。
陈若晗有些惶恐的拿过她手里的纸,不敢置信望着纸上一字不差的内容。
纸骤然翩翩落地。
她有些难以接受抬起头:“堂姐的意思是,爷爷中毒是因为爸爸……”
“爸爸怎么会动手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啊……他明明告诉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中过毒,余毒未清,因为年纪大了,那毒压不住了……”
陈南星看着陈若晗的神色,抬手将她扶起来,她这个堂妹,一门心思的都在和她攀比,实际上却天真的很。
陈若晗紧紧抓着她的手,咬了咬唇:“堂姐,是爸爸杀了爷爷吗?”
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的情绪,直到看见她微微点头,忍不住后退踉跄了一步。
连亲生父亲都能动手的爸爸,又有什么不能做出来……
小的时候爸爸总跟她说一些爷爷如何偏心堂姐,也总对比两人,如今看来,其实她和堂姐的那些矛盾都来自父母挑唆。
爷爷虽然疼爱堂姐,但是也会给她备礼物,是父母告诉她,堂姐的比她的贵重,让她产生落差。
陈南星见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信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会让你给爷爷守孝三年。”
说着也不看她,又坐在椅子上看起文件。
陈若晗愣了愣神,随即对她行礼,衷心道:“若晗多谢堂姐成全。”
守孝期间自然无法婚丧嫁娶,堂姐还是救了她。
门被关上,陈南星翻起纸顿了一下,抬眸望了一眼门口。
小的时候她和陈若晗关系很好,彼此有什么东西都会分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如今的模样。
夜晚,陈家地牢。
陈天骞安然的躺在牢房,陈南星一脸肃然的立在一旁,给卷柏递了一个眼神,她会意的从身上摸出一个药瓶,直接对着陈天骞的嘴灌了下去。
咳咳!
没一会儿陈天骞咳着睁开眼,环顾一周,激灵的忍不住后退,这个地方他太熟悉。
陈南星看着自家二叔的反应,忍不住冷笑起来:“呵,二叔,自己建造的地牢眼熟吗?”
陈天骞一脸惊慌的看着她,扶着墙站起来,想到什么一脸倨傲道:“陈南星,你也配和我抢家主之位,这陈家是我的!”
他印象中几人还在祠堂对峙,如今虽然出现在地牢,但是他的势力还在,陈南星绝对斗不过他。
哈哈哈!
陈南星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二叔,你怕是睡懵了吧,这里是地牢。而我才是陈家家主!”
陈天骞一脸不可置信,指着她怒道:“陈南星,我们走着瞧!”
陈南星不想和她废话,解下腰间的玉佩,在他面前晃了晃:“二叔,陈家家主所传的双凰玉佩。”
陈天骞想一手抓过去,却抓了个空。
双凰玉佩他自然知道,家主继任时,族里的长辈会将上一任的玉佩赐予新任家主,代表着权力交替。
陈南星见他愣神,淡淡收回玉佩,给身边立着的一位蓝衣青年递了一个眼神。
蓝衣青年便是陈天葵留给他的死士之一。
只见他一脚踹在陈天骞的膝盖上,然后扫了一脚,陈天骞整个人跪在地上。
此刻陈天骞还没有反应过来,膝盖处传来的疼意让他忍不住哼唧,咬牙切齿的看着蓝衣青年:“狗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对我动手!”
陈南星居高临下淡漠看着他,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二叔,你可真狠心,为区区一个家主之位,居然敢残害爷爷。”
陈天骞皱着眉看向她的脚,冷笑起来:“那个老不死的,眼里只有你,我不管做的多好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早该死!”
陈南星皱眉望着他狰狞的面孔,摇了摇头,自己已经不认识他。
爸爸还在的时候,二叔还喜欢逗她,给她买糖吃,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