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看你,这些饭都洒了啊!都不能吃了!”老者淡笑着,“还有这瓷碗,也不能用了!”
“还有你,也不能再用了。”他忽然变了音,像只愠怒的雄狮发出的低吼声。
锄头落下,可老者毫发无伤,他的手中只捏一根细筷。
“你怎么没死!你怎么没死!你本该死了的啊!”男人又是抬起锄头狠狠的砸向老者头顶。
可这时,他猛然发现比自己矮小很多的老者。此时却是比他高了不止六寸之长,原本干瘪的身躯,此刻也也是块块隆起,冒着热汗。
只一瞬,老者手中的木筷就洞穿了男人的头颅。
“我本没有杀心的。”
老者烧毁了那栋茅屋以及男人的尸体。隆起的肌肉再不见松弛,而有愈发渐涨之势。
“虎巳……已经动手了啊。”
少年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张极硬的床铺之上。
“这……这是哪?”
“你是秦狗儿?”跟前,一道略微老态的声音响起。
少年一愣,发现一个长髯老汉正呵呵的笑着看向自己。他不由得警觉了起来。
“你……你是谁?”
“哟,倒是忘了。”老汉抚弄着长髯,“我是这个村子的诊生,唤作徐济。没吓到你吧,孩子。”
少年略微放松地坐起身子,全身疼的像是散架。
“徐伯伯啊!”他说,“您刚才叫我什么?”
“叫你什么?噢,你不是叫秦狗儿么?”徐济略一停顿,“那个叫秦茵若的女娃子是我们村子的。那天我在集市上看到你们俩飞奔着从燕翎爵府邸后门跑出来。”
“秦茵若?”
“对啊,当时我还以为你们又去干什么坏事了呢!就心想着,这年轻人呐,真是有活力!”徐济笑着忙活手里的煎药,“之后,那个顽皮的小女娃子回到村子来我这的时候,我还狠狠的训了她一通。她就嘿嘿站在那傻笑,还说要怪都怪那秦狗儿。”
“我一听这秦狗儿是个生人,来了兴趣,就去问女娃子秦狗儿是谁啊?”徐济将药翻了一个面,接着说,“她说秦狗儿是她新收的弟弟,狗儿这个名字也是她取的。”
说罢,他用空着的手去挠痒,却怎么也够不着,锅里煎的药还差点被他给砸翻,吓了他一跳。
少年瞧着眼色,上前靠近了老汉,试探性的去挠他的后背。
“对!就是那!哎呀,真是舒服啊!”老汉大笑,“这人老了,就是不行!就连挠个痒痒都这么费劲啊!”
“徐老伯,”少年说,“我不叫秦狗儿。”
“那你叫什么?”徐济忙问。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怎么可以呢!你的爹娘呢?”
“他们都死了。”少年轻轻的给徐济捶背,好让他更舒适的煎药。
“都死了?唉,苦命的孩子……”徐济咳嗽一声,摸了摸少年的头,“孩子,茵若那女娃不是坏孩子,她给你取这样的名字,也是真心想认你当弟弟呀。”
“我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
“对了老伯,她……人呢?”
徐济一愣,反问少年,“你不是跟她在一起么?怎么连她去哪都不知道呢?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我有点担心她这娃子遭遇什么不测。”
少年眼见徐济的情绪有些起伏,便上前安慰,“老伯,不用担心她。那天我跟她分开后,她说我不回来了,我去找我师父。”
“是么?那就好,那就好!好好活着才是啊!命没有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少年嘿嘿的陪着笑,眼却望向门外正在干着农活的壮硕男人。他心里直犯嘀咕,这还给人家当起了壮丁。要是给徐老伯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恐怕他拼了老命也得拿着锅铲去痛打这男人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