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羲愣住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古钥又提到了前些阵子酒楼里的事。
“你想说什么?”
“你在为秦茵若自责。”
“我们仅仅合伙来吕府偷了点钱,调戏了一下以前还是总管的燕易屠,之后就一拍两散了。”司空羲不解,“这个自责的问题,我想你是会错意了。”
“不对,那些都是后话了。”
“我的意思是说,”古钥盯着他,“她离开的原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茵若在第二天禾羽区大量流民入境时,消失在了南城门边。”古钥说,“她离开的方向,只有两个。”
他凑近司空羲,伸出两根指头悠悠的晃着,“皇城与东廊山脉。”
“我想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向着这两个方向其中之一走去。”古钥的话音像是魔障,“只是你骗了她,并顺势将她赶走,拒绝了她的请求。”
司空羲只感觉后方一股冷风袭来,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因为你隐隐约约的知道,她并不单单是一个叫花子。”古钥冷冷的笑了,“两处方向,东廊山脉并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城。可她为什么会去皇城?”
“我想,这就是你不愿意跟她走近的原因。她的秘密太多,而你仅仅是个聪明的贼,牵扯进一些麻烦的事情,于你并无好处。”
“闭嘴!”司空羲低低的咆哮。
“可你动摇了。”古钥根本不停下,“你对你懦夫一般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自责!”
“可你他妈的知道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司空羲忽的扬拳去打他,却被轻易的接住了。
“知道么?那个拥有狮子一样的眼睛的老者。”
“狮子一样的眼睛……”司空羲愣住了,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那一晚,我们在酒肆里醉酒后,谈到秦茵若的事情,而跟前的那个老者似乎有明显的触动!”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而那个老者又是谁?”司空羲越来越觉得事情朝着复杂的情况发展过去了,他已经对这件事感到愈烈的扑朔迷离。
“绝对与秦茵若脱不了关系!”古钥的声音透着斩钉截铁。
司空羲怔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手里的两把刀渐渐的滑落在了地上,被已经像层薄被的雪层盖住,温热的刀柄再次变得阴冷下去了。寂静的庭院里,再没有一人的声音,古钥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他的头上。自己那日在流民的队伍里,看到的那有着象牙白色的眼翳,以及绽放着冷锋的狮子瞳……会是他么?
“好了,看来我的推测是对的。”古钥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忽然笑了,“你的确是在自责。”
司空羲茫然的看着古钥。
“看我干什么?”古钥转身朝别院走去,“你似乎忘了我所属的是哪一司。监察跟审狱,我深谙其道。”
“你在套我的话?”司空羲嘶哑的问。
“你说呢?”古钥只是笑。
“但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司空羲有些恼怒,“是来嘲笑我的懦弱么!”
“不!”古钥顿住,“我他娘的不仅要嘲笑你就是个怂包,是一个蠢货!我还要告诉你,这件事对你非常的重要!”
“为什么?”
“秦茵若与徐济的死,脱不了关系!”
司空羲的眸子猛地一缩,腿有些发软。
“看来你想到了什么。”古钥返身盯着他,“你想的没错。秦茵若所在的那个村子,凡是与她有些交集的,都死了。”
“有人在找她,但似乎她不愿意回去,可那个人很可能会是那日所遇见的老者!”古钥踱着步子,语速变得快了,“你能明白么?那个找她的人,是个杀人如草芥的屠夫!而她,似乎并不知道这事!”
“我该怎么找到那个人。”司空羲的声音,似乎冻成了冰霜。
“不用急,那个老者总会再次出现的,而他下一次出现,手里的战刀将会朝你的头颅劈斩下去!”古钥说,“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他。否则凭你现在这幅样子,连直面他的勇气都没有!”
“那平滑而疾烈的挥砍,似乎连都督要做到如此,也颇为麻烦。”古钥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