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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这次的事宜,具体该如何去做?”男人停下了烟杆,目光对着昏黄的油灯渐渐晃动。
“派你的下属盯紧了城门,还有……”易煜一怔,忽然止住,“不……已经没用了,狼顾们现在已经抵达了烈逊城内,正蛰伏于一处,蓄势待发。”
“那么……就请江司长你,多加小心了。”
“什么意思?”领头的男人微微皱眉。
“小心狼顾们,甚至是吕炽。”易煜低声说,“他一定知道自己的身边,究竟有多少都督安插的眼线,一定会有所动作的。”
男人一怔,终于明白过来,“你放心。”
“已经很晚了。”易煜就着冉冉升起的油灯黑烟,看向破烂的纸窗外。
墨一样黑的森林里,什么都看不清。像极了敌在暗处,清清楚楚的可以观测到易煜的一举一动。易煜有点害怕这种情形,像是随时都会被暗处射来的冷箭一击毙命。他避过了眼,令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
“是有些晚了。”领头的男人顺着易煜的目光,扭过头去看外面,干咳了两声。
男人的烟瘾又犯了。他小心的掏出小袋里装着的烟草,急迫的填进了烟斗里,就着油灯的火点燃木柴,抽了起来。
“就到这里吧,江悉。”易煜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混着冰冷的空气,呼出的长息像是一条朦胧的细烟。
易煜将战刀挎在腰上,披上大氅站起了身,“掌柜的,结账!”
“我……觉得,似乎有些奇怪啊……”有人悄悄的声音响起。
可是那仅够一人听清的声音完完全全的入了易煜的耳。
“你说什么奇怪?”易煜又死死盯住江悉。
“什么?我没说话啊!”江悉一怔,手边捏紧的烟杆也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刚才有人在说话,那绝对不是我的错觉。”易煜低声说。
“你只是太累了,”江悉灭掉烟杆,也站起了身,“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若是牵连到你,事情就不再会简单了,你可能也会因此丧命。”
这时,江悉的两个下属中,有一个年轻人的脸色略显怪异,像是有话要说。
“易……易司长……”年轻人胆怯的叫住易煜。
“刚才是你在说话?”易煜循着破损的小桌看过去。那是一个面露胆怯的年轻人,手指不由自主的抠弄桌角的碎木屑,瑟缩着身子。
“是……我。”年轻人点头。
“你这小子!回去老子就狠狠罚你一通!”江悉看见了这小子的小动作,还以为他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伸出手就想打他。
“江悉!”易煜狠狠地止住了江悉的动作,再也忍不住怒气,“你该改改你的脾气了!这样的臭脾气又怎么能服众!先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你少管我!”江悉剐了易煜一眼,终于放下了手,不甘的坐回了凳子,“说吧,让他说!我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能耐!”
“知道么,我也有一个像你这么大的下属。”易煜对着年轻人笑了笑,亲自为他斟满了酒,想让他放松下来,“在军中,我们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从没有说过一句闲话。可是在都督的府上,我们又是朋友,是最好的弟兄,我们无话不谈。”
“我的意思非常明确,你刚才想说的话不敢说下去,一定是对你的司长心怀惶恐。可是一些事情,再优柔寡断下去,终究会误了大计。所以你不用戒备什么,尽管说出你的疑惑就好。如果你的话是对的,我不仅会给你赏赐,还会让都督给你记上一笔功账。”易煜重新坐下。
“易司长……我记住了!”年轻人诚惶诚恐的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才,是烈逊吴家族里的旁系子孙。我在族里没有什么地位,所以就跟着江司长想依靠获取军功,光宗耀祖。”
“无才?”易煜默默的点头,嘴里呢喃着年轻人的名字。
“易司长,我有个坏习惯。一旦说话多了,就会不由自主的言语失当,请您允许我说下去。”吴才没有注意到易煜的神色变化,兀自地说。
“请随意。”易煜摆手。
“那么司长,打从一开始,您真的没有对自己手里持有的情报抱有哪怕一丝怀疑么?”吴才神色认真的看着易煜,“那究竟有几分真,又几分是假呢?”
“你想说什么?”易煜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