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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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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花会,一个一次赢了七八十块钱,另一个连输五场,输得连棉袄都当了。赢的那个讲,那天赢了钱,想喝酒庆祝,结果赌场那里根本吃不到好酒好菜。输的那个讲,他是饿了整整两天晃下山的,靠路上问一个老太婆讨了一只番薯垫饥才回到蓝湖岭。

老王东知道捺花会是一种赌博,解放后政府严厉禁止,但山高皇帝远,总也禁不完。老王东感兴趣倒并非是去赌,他想到赌场去那里去做豆腐卖豆腐。听说嘉永的那个赌场很大,每天有上千人过去捺赌,这些人总要吃饭,深山里没有饭店,老王东想和女婿一道到那边一方面卖些豆腐,另一方面可以烧些简单的荤素小菜,这样,也许可以从赢钱的赌博客头那里赚些钱。女婿有气力,每次去还可以挑两吊老酒上去。

跟着别人到了嘉永地界,钻进山里,果然看到一个大山洞,里面足足可以站下一两百人。赌场庄家不是一个两个数的,像这种大场面的花会洞,至少要七八个庄家合伙才做得下去。一来人多势众,资金保证,也不怕有赌客捣蛋。花会赌场设36个花神名,有皇帝、宰相、将军、状元、美女、乞丐、和尚、道士、尼姑、小孩、樵夫、读书人的名称,如有利、井利、吉品、元吉、坤山、日山、万金、占魁、九官、正顺、必得、明珠、艮玉、茂林、天良、安士、江祠、月宝、元贵、合海、青元、青云、汉云、光明、天申、荣生、逢春、上招等,而且与马、蝴蝶等动物一一对应,为36签,总名花会。每日出一签,即挑选一个花神名,由庄家写好藏在筒中,高悬会所梁上,叫“挂花会”。一般是赌者自认一个神名,投注钱数,投放柜中。如打中筒中之名,即得到三十倍之利。大庄家每天事先选好一支签装在花会筒里面,签上写有一个花神名字。如果一次捺一块钱,捺准花神的名字,根据不同的投注方式有不同的进账。风险大的投法,捺中一块钱可以赚归三十块钱。风险稍小的投法,可以赢九块。老王东租下一间小茅草屋,即刻开张,供应酒菜,麻辣豆腐、清蒸豆腐、炸臭豆腐、猪蹄千张、红肉烤麸,这些菜水先是得到了赌场庄家和老板手下的赌倌们的青睐,很快所有赢钱的赌客都愿意过来食用。一个月下来,果然有钱好赚。

小饭店赚了点钱,老王东也尝试着捺一两把花会,但很少有赢的。以前在朱吉村时,老王东看到过有赌场派来的俗称航船的人串村走乡,引诱大小男妇参加,从36花神名中捺一花名,在想捺的花名下放置一块或几毛明钱,航船说这就叫捺花会,十次里赢一次你就赚了。听说花会的历史渊源要上溯到宋朝前后,哪朝哪代都禁而不止,后来广州香港等地的赌彩还保留了一部分花会的玩法规则,只是捺花会更加带有浓重的迷信色彩。比如捺花会前必要去求神问佛,据说求神佛托梦施点才能捺得准。还有专门的投注秘笈小册子,手工油印的,很简陋,但内容却很稀奇古怪。比如,说已婚的人梦见自己和老婆交合,明日不可大赌,最好是多头下注,每注五毛一块为止;如果梦见是和相好的或者喜欢的人通媾,明日即可大赌,赢面很大;如果没有交媾的梦,只是莫名梦遗,那第二日千万不可去花会。

老王东听说后山有一个道士出身的,1967年运动影响到了农村,红卫兵拉倒了道观,他另谋出路,就是帮赌客算梦,还自己印刻一些招财爷神像换钱。招财爷神像一尺多高,老王东请来之后安放在茅屋床头,每夜都睡守着招财爷求梦求点,但守了好几个月,招财爷一次也没有托梦或施点给他。一次,他和大痴女婿两人从外面进了些酒肉,因路远,女婿大痴就在一个廊亭歇脚,却是一屁股坐下就打起了呼噜,老王东刚想催他动身挑担,不料大痴口中竟然念念有词,报出一个荣生的词眼。难道这个大痴真的做了一个开筒梦,梦到明日要开花会的神名了?老王东知道痴人有痴福,自己花了钱没有从道士那里得到一点启示,想不到转到大痴那边了。

次日,老王东不露神色将自己近日赚得的十五元钱交给大痴女婿去捺个荣生花神,开筒后还真的是荣生。结果整整赌赢了四百三十五元。老王东边喝酒边对女婿讲,都怪自己立场不坚定,没有放开一搏,不然我投进50元的话就可以赢一千五呢。林亮大痴反正也懵懵懂懂,只知道这么做了,跑跑腿,丈人很高兴,他也高兴,也喝酒喝得有些过头了。他连声说古怪古怪,自己那次是做梦嫩妹生了,碰到难产小孩出不来,自己急得就叫用力生用力生,赢钱心切的丈人居然听成了荣生,还让他去捺花会,赢了四百多。

老王东确实比较财迷。开小饭店其实已经比卖豆腐赚得不少,他偏偏又迷上了花会,当然输得多赢得少,甚至赢面比林亮还小——有时林亮把丈人给自己的几毛一块香烟钿去捺花会,居然输赢不差相上下,但感觉总是林亮赢了钱。赌博总是这样,输的时候忘得快,赢了几次印象深刻,往往要吹嘘上一阵子。

老王东看中了另一个生财之道,就是卖捺花会的油印小册子。他想到了大痴的弟弟林一孔是学校老师,学过油漆,能写会画,做出来的花会册一定比山里卖的好看。学校里有钢板蜡纸油墨纸张,可以免费用不花钱。唯一的花费是买一只便宜的油印机需要20元钱。

当老王东拿了一本花卉册的样子找林一孔去做时,林一孔开始是有顾虑的,民办教师和捺花会搞在一起被别人知晓了会有闲话的,甚至连老师也当不成了。老王东就说,你印的花卉册上又不写你的名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可以了,放心好啦。婉娣听到印一本给林一孔赚2分,心里也动了,她也劝林一孔不要怕,都是自己家的人,只要林亮不吐口,不会有人知道的。于是林一孔就多了一份活,也多了一份收入,两个月下来,赚了40多元,不少。

林亮的几次赢钱被几个赌客看到。有些赌客在老王东小店喝酒吃饭时就随口打听起来。大痴照直乱讲一通,说自己做梦讲用力生,丈人偏偏听成是荣生。哈哈哈。可是赌客们都满脸虔诚地表示,这就是托梦呀。真准。以后林亮大哥如果有什么梦里的情节,漏点风声过来,赢了钱,一定分你两成。

也应着歪打正着的说法。林亮过了半个月又做梦了,还是一样的那个梦,儿子难产,老婆哭,他记着说用力生用力生。但是这次做梦是农历月半的夜里做的,丈人并没有听到,大痴林亮是自己话多讲给那些来吃早饭的赌客听的。有个赌客看过油印的小册子,知道初一和月半的梦特别灵验,于是这一拨赌客都相信了林亮的话,大胆地捺了荣生这一花神名。

大庄家天没有亮就把花会签高高挂在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台中央了。一个专司查验投注押条的小赌倌惊恐地发现了花会里极为罕见的可怕情景,当天至少有三四十个人捺了荣生,而且这批人下的赌注都比往日大。小赌倌在心里粗算了一下,今天如果不抽老千的话,起码要亏一万元。他有些慌了,强作镇静地走到正在和女子调笑的大庄家房里,把事情汇报了一遍。娘的,前三个月赚的等于白做了。虽然这对庄家们来说并不会破产,但是听说这是因为一个大痴男人的梦引发的,大庄家顿时输得有些窝囊,我可以败在聪明人手下,但现在居然是败在一个大痴的梦里。这个可恶的大痴,你自己赢钱我倒不管你,偏偏还喜欢到处宣扬,这可不是正经赌徒的做派。

和贪官一样,花会赌场也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既要留下讲信用的口碑,又想减少一次大的亏损。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打开花会筒,大庄家看着眼前那个还在卖弄风骚的女子,果断地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他拉着那个年轻女子诚恳地说,宝贝心头肉,这回只有你能够救我们花会了,你肯做,我马上给你两百元钱,马上给你。以后照样跟着我。你不肯,即刻回小荆去,以后拉倒。

这是大庄家新近结交的一个小荆姑娘,人漂亮,但好吃懒做,自觉自愿跟着庄家鬼混,得些花酒钱。听大庄家这么一说,她当即就表示愿意帮忙,只是不知道怎么帮。小荆姑娘讲,我怎么有办法救花会呢?大庄家就叫她到花台下边的大石凳上躺着去脱衣裳,假装发痴生病。只要三分钟,我就会叫烧茶婆婆帮你穿上衣裤。但是你要脱得干干净净,一条短裤都不能留。小荆姑娘稍一思忖,爽快走到前边石凳边去脱衣裳,脱着脱着就叉开腿躺倒冰凉的石凳上面,一边脱一边还朝着那些赌客又笑又唱。那边,一个机灵的小赌倌趁大家都扭过头去看那个脱去衣裳光溜溜的雪白粉嫩的姑娘,悄悄地拿了一张写着占魁字样的花神签单往花会筒里放。

十、深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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