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老爷子的生日宴上,阮玲芳和马攀一唱一和设计她,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如果不是她留了一手,给自己的《松鹤贺岁》做了“防盗水印”,恐怕她百口莫辩,跳入黄河也洗不清。
她亲自作画《松鹤贺岁》送给盛老爷子作生日贺礼这件事,只有盛彦奕和张姨是知情的。阮玲芳没长千里眼,不可以会提前知晓此事,那只有一个原因--西院出了内鬼。
盛彦奕不可能把此事告诉阮玲芳,那这个“告密”的人只能是张姨。
“没有,我没有……”张姨强作镇定,“宋小姐,你说是我告诉大太太你要给老爷子送《松鹤贺岁》作生日礼物,证据呢?宋小姐,你要是没证据的话,可不能空口无凭诬陷我。”
“证据……”宋希汐笑了笑,“张姨,昨晚我让人查了你的底细。一个月前你那个嗜赌成性的儿子欠了高利贷十万块,限他一个月时间把钱给还上。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你儿子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结果利滚利,短短的十天时间里,十万变成了二十万。”
“放高利贷的那些人放了狠话,如果你儿子拿不出钱来还债,就废了他两条腿。”宋希汐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没感情的机器人冷冰冰地陈述一个事实,“你早年丧夫,一个人做爹又做娘地把你的儿子拉扯大,平日里省吃省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纵使是这样,也禁不住有一个嗜财如命的败家子。你东拼西凑,跟所有的亲戚好友都借了个遍,可到最后也只能筹个几万。”
“最后实在无计可施,你就到阮玲芳那儿把我给“卖”了。”宋希汐嘴角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冷声嘲讽道:“阮玲芳倒也大方,爽快地给了你二十万,帮你儿子还赌债。”
张姨面色惨白如灰,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就连嘴唇都有些颤抖。
盛彦奕用玩味的口气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需要我让阮玲芳来跟你跟你当面对质吗?”
张姨一下子瘫软在地,泣不成声地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她猛然抬头看向宋希汐,“宋小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伤害你的事情。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被那些人打断腿……”
张姨眼睛泛红,痛声哭道:“他的腿要是被人打断了,那他下半辈子可就废了。”
“你儿子犯下的错误,就活该我去为他承担?”宋希汐厉声质问道:“你儿子的麻烦倒是解决了,可我呢?我就活该被阮玲芳设计陷害,成为川城所有人茶后饭余的笑料?”
“宋小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他是我儿子……”
“够了!”宋希汐冷喝道:“我可以体谅你救儿子心切,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以及原谅你伤害我。”
“刚才我给过你坦白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宋希汐的目光从张姨的身上收了回来,转而投向盛彦奕,“盛先生,她是你盛家的佣人,按道理来说,我一个外人是没有权利去处置她的。但是盛先生,我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住在西院,我不希望再看见她出现在西院。”
“宋小姐,求你别赶我走,求你别赶我走……”
盛彦奕寒着脸,沉声道:“看在你为盛家工作了十几年的份上,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从今天开始,我不想再在川城看见你和你的儿子,好自为之吧!”
“奕少爷,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张姨猛地向宋希汐跪了下来,“宋小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别赶我走……”
宋希汐起身走到张姨的面前,俯身将她扶起。
就在盛彦奕以为她心软,张姨暗自松了口气儿的时候,宋希汐幽幽地说:“出卖我的人,我向来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