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有那么几位稳若泰山,丝毫不为所动,说得便是方才谢稹与沈别鹤。
沈别鹤听着外头的动静,不由瞥了眼谢稹,思量了半晌才道:“若再闹下去只怕是要涉及朝堂了,你不去说几句?”
谢稹正在啜饮着美酒,许是美酒得了他的意,啜饮之暇微微挑了挑眉,闻及沈别鹤此言,眸光微瞥,轻笑道:“以什么身份?区区长史?”
沈别鹤闻言一怔,略有几分窘迫,旋即清了清嗓子,以解尴尬,继而凑近几分,略有讨好道:“你是寻常长史吗!”
谁知谢稹端起酒杯,桃眸再次瞥了一眼沈别鹤,眼底流露出似星辰般的光芒,“的确不是,我是从太师贬到长史的,比寻常长史更惨些。”
沈别鹤有些急了,压低的声音也隐隐提高了几分,“你若不去,那我去好了,总不能瞧着他们两家成了政敌吧。”
“别去。”谢稹眉眼淡漠,抬手斟酒,丝毫不为所动。
“为何?”沈别鹤已有急躁,见谢稹依旧悠然,心中便愈发焦躁。
谢稹饮了口美酒,陈年佳酿的醇香在唇齿间绽开,令他心神舒畅,连言语也舒缓了几分,“平郡王一家子都是如此性格,朝堂中早已树敌甚多,你又何苦做这烂好人?再说宣平侯在太原府地位首屈一指,他家的席面从未有人敢闹事,便是平郡王亲来,也不敢这般放肆。若闹得大了,自有赵老太太来镇场。”
“既如此,那便罢了。”待谢稹将利害分析透彻,沈别鹤不由微微颔首,终于收了心思,旋即咧嘴一笑,凑近了谢稹几分,“不过方才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摔成那样竟还有心思反讽楚锦霜。”
萧妧若是听到此必定会诧异,她说得那般小声,连平郡王妃都没有听到,沈别鹤又是如何知晓的?
提及萧妧,谢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唇角更是勾起一抹浅笑,“她今日有些不同,昔日的萧妧可不敢这般同楚锦霜言语,但她今日不但讥讽了楚锦霜,还当众斥责了孙莺莺与萧兰猗,甚至连她父亲都没放过,实在是让我意外。”
谢稹许久都不曾开怀一笑了,今日瞧见了两次萧妧的丑态,他便笑了两次。
虽说谢稹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但实在过于好笑,令他忍俊不禁。
可同时,他也震惊于萧妧转变的彻底,方才她训斥众人时那股子凌厉决绝的气势,倒真是颇有几分王公贵胄之态。
沈别鹤并未听出言下之意,往嘴里丢了个杏仁后满面无谓道:“说不定是因为被当街辱骂,尽显丑态,所以恼羞成怒了呢。”
谢稹笑意浓了一分,“那我倒是该感谢她嘴下留人。”
沈别鹤一惊,杏仁登时呛在了嗓子眼儿,咳了好半晌才舒缓,旋即满面震惊道:“???你此言何意?”
谢稹含笑饮茶,并不答沈别鹤此言。
可谢稹越是不言,沈别鹤便越是好奇,他将手中的杏仁往攒盒一丢,猛地贴近了谢稹几分,满面震惊道:“你不会是喜欢上萧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