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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君忧交了损坏木弓的费用,但是却并没有得到一把新的好弓,其根本原因,是因为这里是教书育人的学院,听到这个理由,他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上学的日子,也是外面传得学生要德智体全面发展。
可实际上只是上着一堂一堂的文化课,哪怕是早上见到体育老师,下午他也立刻病得上不了课。
他时常在想,体育老师到底都是怎么考上体育老师的?直到他有一次上厕所请假,途径休息室里见到体育老师与音乐老师喝茶聊天时,他明白他错了。
薛君忧回来后,很自然而然的无所事事了,他站在一旁看着诸位驸马拿着那幼稚的木弓,站在距离靶子八九步之外练习射箭,关键还射不中。
射不中就算了,关键八九步都射不出去,难怪气得那教习先生施全拿着戒尺一次次朝他们腰上扇去。
太活该了,属实该打。
若是在道观,他百步之中射不到树上结的果子,都会被他那道人老师吊在树上抽。
不过严师出高徒,他用了十年,传承了老师成为道人之前的一身本领。
许是打累了,施全走到薛君忧身前,锤了捶自己后腰,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怀里一纸包蜜饯吃起来。
薛君忧看得出神儿,心道这一个参过军的竟然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他本来还以为这东西只有安阳和云霓爱吃。
正盯着的功夫,突然瞧见这位教习先生回过头,二人的视线正好相对。
尴尬的沉默了一会儿,他举起手里的蜜饯,问道:“吃吗?”
薛君忧一愣,一旁被打的龇牙咧嘴的诸位驸马更是一愣。
“不吃。”
薛君忧笑着婉拒,心里想了想,这教习看起来还不错,于是又回了一句道:“多谢先生。”
施全没有再回答,只是扭过头去,自己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还不忘监督几下诸位练习驸马,扯开嗓子对他们严格嚷嚷。
薛君忧看得有趣,不过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受了关照,于是他站在施全的背后,悄声问道:“先生为何如此关照我?”
施全抬头,嚼了嚼嘴里的蜜饯道:“因为我打不过你,免得到时候一个不如意再受到皮肉之苦,我一个月拿着死月例钱,没必要自找麻烦。”
薛君忧不信,更不会相信这种话出自一个参过军的人之口,然后开口应道:“那先生不管就不管了,为何还要给我吃的,难不成是讨好我?”
“也有这个可能。”
施全回过头,看着面前这个长得不算高,也不算壮的男子应道:“说不定哪天我还要找你帮我打架呢,你多能打啊。”
“别开玩笑了。”
薛君忧直接揭穿他,看着他那一双尽是老茧的手道:“我瞧您这一双手,就不是个寻常士兵,您在受伤之前少说也是个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吧。”
施全摇摇头,笑道:“还真不是,我是武卒。”
“您是武卒?!”薛君忧简直不敢相信。
武卒是一种熵国特别的士兵,类似于特种兵,比较稀少,听说重兵重甲,半日能疾行百里的士兵才被称为武卒。
这种武卒都被赐予熵国男爵的爵位,有地也有钱,就算受伤了也能领到很大一笔安置金,后半辈子根本不用愁。
可这位先生显然还是在为后半辈子发愁,不然也不能整天看着一群废柴,领着学院的月例钱。
“您是缺钱?”薛君忧直接问出去。
施全摇摇头,过了很久,才吐出两个字,“闲的。”
“那您可是真闲,简直吃饱了撑的。”
“嘿!”
“口误口误。”薛君忧见他拉下脸,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不懂得尊师重道了,便连忙道歉,不过他还是不服气,说道:“您不想说就不想说,也完全不用把我当做个傻子欺负啊,说闲的,这话谁信?您自己能相信吗,就算是受伤的武卒,也有的是武官重金请吧?何必来怎么个学院呢。”
“因为这里清闲,安静。”施全又回道。
这次薛君忧倒是信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对方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说。
不过既然对方不愿说,他也不会多问,他这个人缺点很多,唯独不会太好奇。
......
第二天是学院的君德讲学,按照与世叔定好的,薛君忧不需要去学堂听讲,而是直接到了那日沙盘所在的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