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福婶子还在劝慰着,门外头响起了惊呼声。
“惠芸啊,我听别人说你要打死安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秀娥脚步匆忙的来到顾宅,见院门大开着,虽然门边上站着几位村民,她也没当一回事,脚还没踏过门槛直接就在门口喊开了。
结果这一跨进去才发现里头乌泱泱的一群人,登时愣了一下,吃惊地看着大家。
“哟,这么多人呐?这都是……来给安哥儿说情的?”
“你怎么来了啊?”杨惠芸看见她出现,面上做出一副惊讶的神情道。
她多少也猜到王秀娥会来,因为她夫家有兄弟四人,都已婚配,就算这个点是做饭的时辰,她也能找到机会过来。
然而郁春花就不一定了。
郁春花的夫家虽然也是两个儿子,但他们这房是老大,婆婆跟着他们家过,偶尔去老/二家里吃一顿。
所以她应该是不得空的。
“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过来行吗?”王秀娥见她问起,边抬脚往正堂里走边脸上略带着指责道,“我正在家里做着饭呢,突然听见外头一片嘈杂,问了旁人才知道,原来是长宁边跑边喊说你要打死安哥儿了,她要赶着去你们族长那里搬救兵,我这才连饭都顾不得做,同我家婆说了一句就赶着过来看看了。”
王秀娥说完又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你还把顾山的牌位拿出来了,安哥儿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做了什么事?他现在是翅膀硬了,想自己飞了,已经不愿意听我这个阿娘的话了!既然我这个当娘的在儿子面前没了用处,那我也只好当作没生过这个儿子!”杨惠芸沉默一瞬,而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道。
“安哥儿的翅膀硬了?这是什么意思,淮安你做什么了?”王秀娥一脸懵的看着顾淮安问。
“长宁她娘,这跟孩子什么关系,孩子也是好意,他心疼你,你就别跟他置这个气了。”福婶子见杨惠芸气的厉害,先是劝说了一下她,而后再望向王秀娥说了来龙去脉,王秀娥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的是这事儿啊?”王秀娥恍然大悟,“这事儿我前两日也有所耳闻,只是当时顾及着你有身子,这没几个月就要生产了,怕你怒气伤身,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你知道这事儿?”杨惠芸惊讶了,“你前些天过来时没说过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前几天的时候我确实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不过是回家后听左邻右舍闲聊时说的,因为怕影响你心情,我也没有特意上门来给你说,想着这谣言一听就是假的,过不了几日肯定就自己散了,没想到,还是给闹到你这里了。”王秀娥面露愧疚的道。
杨惠芸听了她的解释,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王秀娥是好心,只是这件事若不瞒着她,她定能在传开前就给遏止住,也不会闹的人尽皆知。
现在这样,也只能是尽力多找补了。
说话间,春花婶也出现在了顾家大门,同样被里头挤成一团的人给吓了一跳。
当在人群中看见杨惠芸的一刹那,春花婶也面露出几分内疚来。
她也在为自己没有及早告知杨惠芸此事而感到歉意。
杨惠芸在刚看见她出现时还有些意外,再看见她脸上愧疚的神情时便晓得了她也是早已得知了传言。
只不过她也同王秀娥一样,担心她为此盛怒,对自己跟孩子有影响,这才瞒了下来。
想通了这一点的杨惠芸叹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们也是好意,不愿我为此伤神,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应该早与我说的。”
虽然她错失了先机,但这么多年的交情,况且她们两人还多次帮过自己,杨惠芸也不会为了这样的事跟她们生气。
王秀娥跟郁春花见她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均都松了口气,正待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门外又传来一阵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