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萨其黑倒在血泊中,一头比刚进来遇见的那头狼还要巨大,它走到他是面前来,把脚踩在了他的胸前。他看见它的眼神很熟悉,因为他也常常用这种眼神看别人——轻蔑的、嘲弄的眼神。
那头狼张大了嘴巴,露出锋利无比的牙齿,朝着他温热的脖子处嗅着,它感觉到这是一顿前所未有的美味,然后萨其黑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脖子处的肉筋被它撕咬拉扯了出来,又一阵撕咬、拉扯、然后撕咬、拉扯。
萨其黑的眼睛是睁开的,他再也没有机会用藐视的眼神看别人了,他的生命终止在了这一天,他的肉身成了那群野狼的丰盛的晚餐。
他们的船只也被野兽们的猎食了一番。没有人敢去那片岛屿,那里成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地方。
萨其黑的死成了除M国以外的国家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也给全世界的人敲了一记响钟。
......
......
关于萨其黑和Y国灭亡的新闻铺天盖地地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往南迁徙而来的人们脸上挂满了担忧,他们瞧着南方上空黑烟冲天,便是知道了那儿正在打仗,极北的冰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安全了,那么正处在战乱的南方也并没有他们想象地那么安全,他们觉得自己有一天可能会在冰雪中死去要不便是在战乱中而亡。
他们把能穿的衣服都在身上了,尽管这样,在极北边沿还是感觉到冷,如果不想被冻死,他们只有往前走,一直往南去。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在人群前面,他们都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发号施令决定要不要继续前进。
他们走了很多天,带的食物已经不够了,要是再不找到有人烟的地方,他们可能会饿死在迁徙的途中。
那个男人旁边的一个女人感觉到自己喉咙处的干涩,她的嘴唇已经起了皮,甚至开始流血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嘴里哪里还有什么口水,早已经干枯地要命了。
“老胡,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她问旁边的男人。
她口中的老胡便是她的老公,她的另一边手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正歪着脑袋看他的爸爸。
老胡背上背着由布包裹起来的家当,足足有四十公斤重,他的背很坚挺,人也很高大,看起来力气很大。他眼睛眯了眯,望向一望无际的黄沙,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几个人,松开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摇了摇牙,说道:
“必须天黑前走出这片黄沙地,否则大家的粮食就供不上了。”
他心里很清楚,这片黄沙有多么广阔,就算是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天黑前走出去的可能性占了一半,另外一半的可能性可能会超过前面一半的可能性。很多年前,他走出过这片黄沙,那时候他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但那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除了粮食便没有其他了,所以对于现在拖家带口还有极重的家当在背上很难一天的时间走出去。
“我知道大家走了几天了,都很累。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坚持一下,一定能在天黑前走出去的。”
看着满脸疲惫的他们,他选择了善意的谎言。这是在撒谎似的鼓励。他们需要鼓励,需要希望。
老胡提了提背上的东西,将东西往上拱去,然后抬脚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群也跟着他提了提背上的东西。重的东西都在男人的背上,女人则是牵着孩子牵着老人往前走。
他们的鞋子踩过冰雪,踏着黄沙,向着渺茫的希望而奋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