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办公室里刚说了几句,郑景在本校读硕士的女儿就来了,郑景一时兴起,就让李端阳给他女儿郑小燕诊断诊断,看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实际的诊断功夫。
李端阳洗了洗手就给郑小燕诊起脉来,一边对她进行舌诊和面诊。
“郑师姐是不是经常觉得心中寒凉,而且饭量也很小,并且常常觉得左半身有下坠感?”
李端阳给郑小燕脉诊完问道。
郑小燕听了望向她爸,却发现她爸正瞪大眼睛盯着李端阳。
郑小燕又看了看李端阳,然后不相信地问她爸道:“爸,你给这位小师弟说我的情况啦?”
见她爸摇摇头,她扶扶眼镜看着李端阳,一脸迷惑不解的表情。
“如果我说的没错,郑师姐这病应该还有个特点,就是你平时不敢向左侧睡卧吧?”
“爸,你真没给这位小师弟说我的情况?”郑小燕不相信地再次问她爸道。
她虽然和她爸一样偏于理论研究,可平时也有去附属医院实习,见过不少的知名大夫,还没见过这么神的,而且还这么小,仅仅是个大三学生?!
“那你觉得你师姐应该是什么毛病?”郑景没有理睬女儿,怔怔地问李端阳道。
“郑师姐的左脉微弱不起,这是肝气虚了。”李端阳道,“我爷爷曾给几十个人看过这种病的。”
肝脏解剖位置在身体右边,但其气化实先行于左。所以肝气虚,不仅左脉微弱,而且左半身必然觉得不如右半身轻松,那就坐时会感觉左半身有下坠感了,睡卧时也不敢向左侧睡卧。
这种肝气虚的病李端阳上辈子治过几十例的,再熟悉不过了。
“那你爷爷是怎么治这种病的?哎,等等,小师弟,能带我去让你爷爷看看吗?”
郑小燕一听急忙问道。
她这病找几个人看过了,其中还有一个名中医,都是给开的健脾养胃和补助相火(补肾阳)的药,可就是一年多也没治好。
“我爷爷已经去世十几年了。”李端阳摇摇头道,“不过治法我知道。”
“怎么治?”郑小燕又急忙问道。
“生黄芪、柴胡、川芎、干姜,煎汤服下。”李端阳语气平淡道,“肝属木而应春令,其气温而性喜条达,黄芪之性温而上升,以致补肝原有同气相求,同声相应之妙用。凡遇肝气虚弱不能条达者,皆可重用黄芪,再以少许理气药佐之,效如桴鼓。”
郑景和郑小燕听了沉默下来。
他们父女俩都是侧重于理论研究的,而当前中医界普遍认为肝之虚证仅限于肝阴血虚,而无肝阳气虚之说。
所以肝阳气虚的证治就成为当今中医界默认的一块禁区。
再加上清代医药学家刘若金明确划定了黄芪“不治阳有余而阴不足之病”。
这就成了双重禁区了。
“这种病张锡纯就治过。”李端阳见郑景和郑小燕父女俩沉默,便又道。
这话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郑景立即拍了一下桌子对女儿道:“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