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妮妮年龄小,舌头总是沾着些粉嫩,又可能有刷舌头的习惯,不细看真还不好辨认。
“气血两虚,又感风寒,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本应该是桂枝加附子汤啊,唉,桂枝汤再加一味附子就办事了!”张大可用扶着额头,身子有些摇晃。
他二儿子急忙把他给扶住了。
“也就差了一味附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啊?”张道诚嘀咕。
“滚!不学无术的东西!”张大可暴怒,一把甩开二儿子!
他本就感觉脸实在挂不住了,这二儿子又来给他丢脸!
李端阳赶紧伸出手扶住张大可:“张大夫,偶尔的一次失误,不值得这么难过的,谁还不出点失误呢?这不人也没事儿了吗?你躺下,我给你揉捏两把吧。”
张大可听话地在旁边的一张空床上躺下,李端阳给他推拿了十几分钟,顿时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咦,你这推拿也很不错啊,跟谁学的这手?”张大可站起来后惊讶地问道。
“小时候是跟我爷爷学了几手,后来又跟其他人学。”李端阳微笑道,“小时我常给我爷爷推拿按摩的,那时力气不大,推拿得也很不行,我爷爷却总是夸奖我。”
“你爷爷有你这么个好孙子,福气啊,不像我这两个儿子……”张大可说着又叹气,“不过大儿子也给我生下孙子了,这小孙子,看以后能不能跟着我学医,中医得从娃娃抓起啊……”
随后一屋子安静。
这病房里还住着一家病人,大家也不好过分打扰,然后除了郭鸿霞姨姨和郭鸿霞,大家都是退出了病房。
李端阳给秦琳琳找了一间空病房打发她睡去了,他自己等着给李妮妮服下了芍药甘草汤,看李妮妮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本来想回宿舍睡觉去,可是却被酒后还在回潮的张大可给缠住了。
有些人喝潮了特别话多,张大可就属于此类,再加上感觉自己这次丢人丢大发了,总想在李端阳身上找补回来一些,所以就拉着李端阳坐到步走楼梯上说个没完,一半是考察李端阳的学识,一半是在兜售自家一辈子学来的东西。
“……小李你有没有注意到啊,汤加一个草头就是荡了,荡者,扫荡也,说明这汤药在汤、散、丸中起作用最为快速!”
“散呢,你懂这个散字的意思吧,发散到全身去了,所以散在身体里的作用是最广泛的!”
“丸呢,善于攻坚,比如治疗个肿瘤啥的用这药丸最好了,吃起来也方便!”
……
张大可这样哩哩啦啦说个没完,让一边陪他的二儿子也尴尬了起来,他看到李端阳微眯着眼都快要睡着了。
这样教小孩子的东西,给他一个活过近百岁又重生回来的老中医讲真的是在折磨他了。
也就是敬重张大可一个农村中医不容易,医术也不错,人品也不错,他才勉强陪着他,不然早一把甩开走人了。
最后好不容易的,他还是尿遁了,真的撑不住了。
走出老远,他听力特别敏锐的耳朵还能听到张大可坐在楼梯那儿嘀咕:“这小李年轻轻的医术不错啊,可就是……就是太骄傲了一些,表面说话客气,可那眼神瞒不了我,太骄傲了一些,年轻人应该谦虚啊,只有谦虚才能学到更多的东西的,想我年轻时,为了学医给人家老大夫在门前跪了一天!唉,时代不一样了……”
李端阳听了只能苦笑,不过他也认可,张大可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先前是真的想传授他一些东西的。
只是他肚子里的那点儿东西比起他李端阳来说还是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