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和李端阳却不管一边的杨玉茹和秦琛三人的疑惑,继续一个讲,一个听。
“所以对于产妇产后的情况,气血大伤之下,一般都是适宜用温法和补法,不适宜用寒法和泻法。”
“即便产妇产后得了感冒,一般也是用辛温解表法,不适宜用辛凉解表法的。”
“朱丹溪就主张产妇产后要大补气血,张景岳觉得他这个说法有些偏颇,但张景岳自己给产妇看病还不是偏用温补之法来治疗?”
“所以自古以来谁能脱得了这个窠臼呢?谁敢用寒法凉法来治疗产妇产后的病症呢?”
“所以,产妇产后恶露不下,胸腹饱胀,这个自然应该用温通之法,温之通之,让恶露下行。”
“这个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可偏偏用在这个张燕霞身上就不管用!”
“前面他们用炮姜等温通套剂,导致张燕霞胸腹更加发胀,恶露点滴不下!我来了用当归二两煎汤,又冲热童便给服用,让张燕霞稍稍安稳了点儿,但她也只下来一点点恶露,这真是奇怪了!”
沈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问李端阳道:“你怎么看这病情?”
李端阳掏出手机,一边飞快打字一边道:“沈老师,您迷,我更迷啊。我还记得您让我背诵的一段,【阴虚内热,天令炎蒸,虽赤砂糖,不可服也。】。”
他这后半段话和前半段话完全搭不上调,像在和沈月打哑迷一样,听得杨玉茹和秦琛三人更加迷糊,却见沈月也不说话了,掏出手机好像百度起什么来。
事实上她根据李端阳的提示百度到了一段,其中就有李端阳说的这后半段话,而这篇文章的后半段看得她眼皮都跳了起来!
【……可见体质不齐,药难概用,况其致病之因不一,病机传变无穷!
语云∶“量体裁衣”,而治病者,可不辨证而施治耶?
孟英尝曰∶凡产后,世俗多尚生化汤,是以一定之死方,疗万人之活病!
体寒者固为妙法,若血热之人,或兼感温热之气者,而一概投之,骤则变证蜂起,缓则蓐损渐成,人但知产后之常有,而不知半由生化汤之历阶。
此风最盛于越,方本传于越之钱氏,自景岳采入《八阵》,遂致流播四海,人之阴受其害者,数百年矣……】
沈月正眼皮发跳地看着,只听她的手机吱地响了一声,却是李端阳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沈老师,产后感冒,绝大多数时候确实适宜于辛温解表,不过也有适宜于辛凉解表的,适宜于辛凉解表法而误用了辛温解表,后面就不得不用大寒药了。”
“同理,产妇产后恶露不下,一般适宜用温通之法,但也有适宜于用凉法来和解的。”
“现在张燕霞脉象洪而数,听您说又流过鼻血,这是一派虚热之象,我建议还是用凉法来和解比较好。”
“我建议用生地、丹参、丹皮、豆卷、茺蔚子、茯苓、桃仁、山楂、栀子、泽兰、琥珀,投之应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