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不得了的人威胁了,能够让他们如此害怕的,估计也只有两个东西。
三岛市和亡国。
三岛市作为一个科技发达的城市,就连亡国国王都不得不承认它的潜力,但是他们没有干涉黑湖市的动机,剩下的,就只有亡国了。要知道亡国曾经占领过黑湖市,就算过了这么久,亡国也依旧有着占领黑湖市的实力。
难道是黑湖市高层又沦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黑湖市的游戏,可以说根本还没有结束。反正亡国随时可以反悔,他们耍起无赖来没人可以阻止他们。
毕竟强者,在弱者的土地上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换到坏孩子联盟研究室这边,和白楠雨交谈的球根幽灵注意到了门口的肖菁。不知为何,刚刚看起来还觉得白楠雨在自言自语的肖菁,顿时看起来也能看见这个幽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
看了看肖菁,又看了看白楠雨,球根幽灵有些不安:“等一下,你是正常人。”
“啊……是啊……”白楠雨看上去有些云里雾里。
“你不是适格者……又有过‘适格者’标记……明白了……”
“啊?明……明白了啥?”
“我大概理解了……”
球根幽灵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白楠雨感到自身的压迫感少了一大半,那类似遗迹病发作的症状也消退了。
随后,球根幽灵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纠结,但是又毫不犹豫地指向球根:“把球根中心那部分吃了。”
“啊?”
“把球根中心那部分吃了。”
“为什么?”
“嘶……你们这群小屁孩事怎么这么多,叫你吃了就吃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球根幽灵有些不耐烦,随后很快又变了表情,看上去五味杂陈,“不好意思,请你吃下去就对了。这个可以让你的病症缓解一下,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会是‘作弊者’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没办法让你的遗迹病痊愈……嗯,是的,完全没有。”
“啊?”
白楠雨打了个踉跄。球根幽灵这一句话下来,根本是给白楠雨判了死刑,那一刻,白楠雨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她回过神来时,球根幽灵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刚球根幽灵那声不耐烦的话,也许并不是对白楠雨生气,而是对于自己和自己的同伴吧。毕竟错怪了人,还让她感染上了痛苦致死的绝症,这对它们来说非常耻辱。更重要的是,它什么也做不了,对此也有心无力,所以才会烦躁。
冷静下来后,白楠雨没有了任何感情,只是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这时,她脑子里浮现了一句话,那不是她的想法,而是某人强行植入的。这个话似乎是球根幽灵留下的留言,就像是某个人走前在桌子上留下纸条那样,虽然这个留言的方式有些诡异。
“很对不起,作为前文明最后的意识,我们不能让我们文明的危险的东西影响到后文明,所以我们才会如此警惕。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我只能这样告诉你,那就是请带着这个力量活过最后一段时光,然后和它一起长眠吧。这个力量本来就是人类禁忌的知识,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反正,你也是个白发人对吧,死亡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未知的东西了。”
月色渐渐笼罩着阴霾,一切一如既往地陷入了沉寂,而窗边守望的白色身影,今夜无法入眠。
她想了很多,拿出了那颗蓝色的吊坠,闭上眼睛仿佛是在祈祷。
微风的低语细细碎碎,月光的照耀平平淡淡,一切都变得那么平常,失去了意义。而白楠雨也想着自己存在的意义,她一开始接受这个力量,就是为了救她的妹妹,结果卷进了这么多的麻烦事里。
结果到了最后,她得知自己不够格,并且面临着死亡。
这是个何等巨大的打击啊,追寻了这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个单纯的心愿,结果到最后也无法完成,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老者在忽悠她,那个老爷爷可能就是不想这个力量绝迹罢了。
“都别说我善良了……其实我很自私……一直都很自私……我做这么多全都是为了她……”白楠雨自言自语起来,仿佛那个梦魇李沐雪还在她身边,“我不是个好姐姐……在她受伤的时候我没在她身边,伤了之后也救不了她……
好不容易上天给我了一个机会,让我到这个世界来救她,但是我和她就连见都没见过一面……也只是说过话而已……谁知道她还有没有活着……
而且……就算活着又怎么样……我没法送她回去,那这些都没有意义……”
在这相同的月下,一个中短发的身影也倚靠在窗边,望着那朦胧的月亮,手中撵着一颗绿色的吊坠。那虽然不是最漂亮的吊坠,但是它有着对某个人的爱。
爱可以创造奇迹,只可惜此时不行。
她此时很纠结,纠结着要不要面对事实,要不要站出来。但是她很害怕,她怕自己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毕竟现在她的眼眶已经湿润,吊坠都快被捏断了。
“要不,我去代替你和她说说话,如果你真的不敢面对她的话……”一个同样留着短发,但是比她稍高的女生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小声说着,“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也明白你姐姐的心情。如果我不在了,那我在现世的弟弟也会伤心欲绝的吧,我也会很难受……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敢面对啊。”
“不,这和她染不染病无关,主要是……她是个白发人……”
高一点的短发女生摇了摇头,紧紧搂住了稍矮的短发女生。此刻,世界寂静无比。
“但是,她用生命守护了你一辈子,即使在这边也一样。她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也不能放弃啊。”高一点的女生温柔地念到。
朦胧的月色偶然间清澈不少,白楠雨望着天空挺直了腰,仿佛可以通过这一轮满月,看见遥远的另一个角落里,那个短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