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伯爵被杀这件事上,疑点很多。
除了有陷害契科夫的‘拙劣’手段问题,也有事件本身的不合理。
一名伯爵可不是什么小人物,就为了往诺亚使团身上泼脏水,而直接给杀了,这代价实在大了些。
勒斯有些怀疑,威廉姆斯伯爵的死,不仅仅是为了陷害契科夫那么简单。
其中或许隐藏着什么贵族派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能查清其中的原委,那不光可以洗清契科夫身上的嫌疑,还能给贵族派来个狠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刚德列夫和阿凯奇说了一下,两人都觉得有些道理。
于是,这件事便被交由勒斯来处理,看能不能查出些端倪。
而勒斯也没拒绝,这件事想查清根源可并不容易。
诺亚在凯隆的力量很有限,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只有勒斯,能靠着那位公主殿下的身份,来获得一些额外的帮助。
……
“听说你们最近遇到了大麻烦,怎么还有闲心来找我?”
公主府邸内,伊莎贝拉含笑坐在一张藤椅上,看着刚刚前来拜访的勒斯。
“别装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你没听说。”
勒斯翘腿仰坐,抿着手里的咖啡。
“好吧,我是听说了,不过想恢复谈判,可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伊莎贝拉正色道。
她虽然经营着一些势力,但并不适合拿上台面,使团的问题要从议会下手,她可无能为力。
勒斯点点头,道:“我找你也不是为了使团的事情,至少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哦?”伊莎贝拉美目一转,问道:“那是要我帮什么忙?”
勒斯将茶杯放回面前的小桌,正色道:
“我想让你帮忙查一下威廉姆斯伯爵。”
“查一个死人?”
“是的,这人有问题,我怀疑贵族派泼我们脏水只是顺带,主要还是想杀了他。”
伊莎贝拉大概明白了他的意图,不过却没有马上答应。
“算上之前帮你查甜球产地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勒斯看着她,微微一笑。
“我当年救了你一次,前阵子又帮你脱困,算这个就没意思了。”
伊莎贝拉摇摇头,道:
“我是说,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答应与我的合作。”
“我们这不就是在合作吗?”勒斯反问道。
公主殿下站起身,雪白的细纱长裙垂在地上,双手放于腹间,优雅的走到窗前。
此时正值盛夏,府邸花园中,百花争奇斗艳。
“我要的不是这种合作,你是知道的。”
“这个我做不了主,不过议长阁下对于你是比较感兴趣的。”勒斯轻声道。
“呵呵。”公主笑了笑,道:“别说这些虚的,我看你们对我那位兄长的兴趣更大吧。
毕竟,在贵族与王室之间,你们肯定选王室。
而在我这个女人和掌握王室正统的大王子之间,你们也肯定更倾向于他。”
勒斯在心中点了点头。
阿莱克斯大王子与伊莎贝拉公主之间,前者成功当上议长的可能性远比后者要大。
而且在使团没抵达凯隆之前,诺亚就决定倾向于支持大王子上位。
所以来到凯隆以后,才有意无意的给大王子示好,刚德列夫元帅和阿凯奇经常与大王子一起吃饭的。
而伊莎贝拉能进入诺亚的视野中,一是因为勒斯的引荐,二是相比于大王子,她能给诺亚的条件肯定会比大王子高。
诺亚也乐于见到对王国掌控力不足的伊莎贝拉能执掌王国,这对诺亚来说好处更大。
只不过事情有利也有弊,伊莎贝拉想要上位的话,难度实在太大了。
所以目前诺亚方面的倾向,还是在大王子那边。
伊莎贝拉只是作为一个备选先留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而这种做法,当然也引起了她的不满。
大王子和贵族派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她再不站出来,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再出场了。
诺亚这么吊着,她肯定不乐意。
“三番两次的要我帮忙,你可以说是在消耗自己的人情,但这次之后,人情也就消耗完了。”伊莎贝拉背对着勒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都说人与人的交往要有来有回,下一次再想让我帮忙,你觉得可能吗?”
勒斯想了片刻,道:
“问题是你没有展现出能赢的实力。”
那个什么教会,还有慈善救济会,并不是什么足矣掀桌子的力量,刚德列夫和勒斯等人都不太看好。
“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实力的,但到时候我可不希望你们反悔。”伊莎贝拉语气清冷的说道。
勒斯笑了笑,保证道:“只要你有足够的赢面,我可以尽力帮你游说。”
“好。”
“那关于威廉姆斯伯爵的情况。”
“他的资料明天给你。”
“多谢。”
……
第二天,奥古斯城外一座小山上。
勒斯与伊莎贝拉对坐于山顶的小凉亭中,名义上是出游赏景。
公主的贴身侍女端来点心和凉茶后退了下去,勒斯则接过伊莎贝拉带来的文件,仔细翻阅。
“威廉姆斯伯爵家掌握一支万人兵团,常年驻守在凯隆北部边境。
身为兵团长,他平日基本呆在自己的驻地,要不是这次正好回来述职时赶上你们到访,他也不会参与谈判。”
伊莎贝拉在勒斯翻阅时讲解道。
勒斯见此便将文件先放到一边,直接问道:
“我听说这人脾气不好?”
“嗯,就算我与贵族们交集不多也听说过,威廉姆斯伯爵性格火爆,又常年住在军队里,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他在开会时打了你们使团的契科夫一拳,大家都不意外。
因为就连弗劳尔侯爵,都被他打过。”
“哦?”勒斯诧异了。
“侯爵,他都敢打?”
伊莎贝拉轻轻点了下头,道:“具体经过没多少人知道,好像是在一次私密宴会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威廉姆斯伯爵直接给了弗劳尔侯爵一拳,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勒斯摸了摸下巴,先在脑中否决了弗劳尔因为这一拳而仇杀的可能,因为实在过于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