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
随着考珀·阿诺德的出现,议会厅内众人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这让不了解的情况的勒斯有些疑惑。
坐在他旁边的霍雷肖摇了下头,小声解释道:
“这人叫考珀,是救济会的主要管理者,公主殿下的心腹。”
“明白了。”勒斯了然,这是个叛徒。
“唉……这回公主殿下估计是要完了。”霍雷肖接着道。
“嗯?你对伊莎贝拉有好感?”
“呃,只是惋惜罢了,公主殿下为人还算不错的,而且……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对王国来说确实有不小的贡献。”
救济会和教会在这些年来一直安抚底层民众,一定程度上修补了因贫富差距过大所导致的隐患。
不管目的如何,客观来说,确实是减少了底层人民因生存不下去而产生的反抗。
尤其是之前那份粮食协议签订后,凯隆内部的小规模起义事件肉眼可见的减少了七成,大家都安稳了不少。
所以,像霍雷肖这类身处局势边缘的人物,以及不少心有良知的官员,都对伊莎贝拉有那么一份好感。
只不过,这份好感,不能决定他们的立场偏移,顶多是在心中感到可惜。
可惜一个真正对王国有益的人,不能尽情发挥她该有的作用。
说回场中这边。
在那位考珀·阿诺德被带上来后,众人心中已经大致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正等着好戏上演。
伊莎贝拉在最初的惊讶后,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考珀·阿诺德,眼中毫无情绪的开口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信任你的。”
考珀·阿诺德今年三十岁,长相可以说很不错,气质成熟沉稳,还很健谈。
多年来,他一直服务于救济会,主要为它沟通人脉、拉拢资金,可以说深受重用。
而且,当年在公主对穷匮潦倒的他伸出援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当众宣誓效忠。
在尊重传统的凯隆王国,这种誓言是有力量的。
今天的背叛,大王子和弗劳尔其实也只能让其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否则很可能被一些尊重誓言的传统骑士给杀了。
不过反之说来,这种宣誓效忠之人的证词,也更加有可信性。
伊莎贝拉不理解,对方背叛自己的理由,她又没亏待什么。
面对公主殿下的疑惑,这个男人面色复杂的回道:
“我想您是知道的,我喜欢您,公主殿下。”
全场顿时哗然。
你一个贫民窟出身的孤儿,竟然说喜欢王室公主?
这实在是让人无法形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自量力。
不知卑贱。
各种类似的词语从一些人嘴里冒出。
他们不是为伊莎贝拉出气,而是单纯对这种想法感到愤怒。
伊莎贝拉不管做了什么,不管他们是不是恨她去死,那也是整个王国都承认的高贵血脉。
你一个底层的臭虫,竟然如此大言不惭,立刻让他们这些同样自诩血统高贵的大人物们觉得被亵渎了。
就连大王子和弗劳尔,不禁也皱了皱眉头。
他们之前连夜突袭了考珀的住处,抓住了这个救济会的高层,本来还想严刑逼供来让他屈服,结果这家伙莫名其妙的就全招了。
当时他们还以为这人是个孬种,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
考珀的话,并没有让伊莎贝拉有什么表情变化。
要说不知道自己这个培养多年的亲信对自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但没想到却已经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
丝丝缕缕的目光,随着考珀说出如此话语后,投向了原本很是低调的勒斯身上。
来自诺亚的上议员、顶尖施法者——勒斯·瓦格纳,与伊莎贝拉公主交往过密的事情,在场不少人都是有所耳闻的。
这其中有大王子之前为了把妹妹赶走而特意放出风声的原因,也有最近两个月,伊莎贝拉与勒斯频频出入一些场合有关。
凯隆风气保守,一位女性经常与男性相伴,便已经可以认定两人关系的不正常了。
想来这个考珀,就是因此心生嫉妒或者说绝望,从而产生了报复心理。
勒斯感受着朝自己看来的各种目光,脸色保持平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慌的。
但他将视线投到了那个考珀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因为爱情而产生的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他也听说过一些。
可自己碰上了,实在有些令人恶心。
关键是这个家伙的反水,间接损害了自己和诺亚王国的利益。
冰冷的视线仅仅停留片刻,勒斯便收回了目光,免得被人觉得是争风吃醋。
伊莎贝拉更是什么也没说,甚至也看都没看考珀一眼,只是身姿笔挺的目视那张象征议长权利的王座。
大王子也不想继续听旁人议论这些有损王室体面的事情,他敲了敲手边的木槌,正色道:
“让我们回到主题,考珀·阿诺德,关于中部沿河十五城暴动事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考珀深深的看了眼伊莎贝拉的侧脸,又扭头看向身后席位上面无表情的勒斯。
“十五城暴动,主要策划者就是救济会与教会的一些中、高层骨干,其中也包括我。
我们根据伊莎贝拉殿下的命令,秘密策划了将近两年时间,暗中买通各城要害部门官员、搜集大量情报,并提供了很多物质支持。
其中包括一些武器、粮食甚至‘军饷’,就是经由我手,下发给各城市负责人的。”
喧闹的议论声再次与权贵之间响起,很多人都在交头接耳,感叹伊莎贝拉竟然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实在出乎意料。
“接着说!”
“这次暴动计划准备许久,所参与者都在两年前左右于救济会离职,但他们的活动资金,仍然是来自救济会,这件事同样由我负责。”
“有什么证据吗?”弗劳尔侯爵振声问道。
“有,我在凯隆银行有一个匿名的公司账户,每月以货物汇款的方式,打出上百笔钱,而这些钱的去向,就是那些暴动的号召者。”
这算是很有利的证据了。
只要证明策划暴动那些人与救济会仍然存在联系,伊莎贝拉的罪名就可以坐实!
弗劳尔四下环视一圈,对站在大厅中央审判席上的公主殿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