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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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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之间,狭长道路之上,红衣少年静立,无动无言、无风衣摆、无刃在手、无情在眸...似是处处彰显,无敌此间。

“你是谁?”罪孽有问,且是惊疑不定,因为他根本就不知少年何时出现,亦是在旁瞧看了多久,而引发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大抵也只有两个...一个是蝼蚁不知人在旁,另一个是人不知蝼蚁在旁。

少年无言,不知是未曾听到罪孽所问,还是不想浪费口舌向其解释些什么,仅是抬起那猩红的手掌,掌控一颗尘沙于地面漂浮而起,待至指尖之前,即受那猩红手掌渲染,化作了猩红之色。

猩红...是罪孽最为熟悉的色彩,那是苦难的色彩,也是苦难的体现形式之一,也似是与他们相伴而生的无上利刃。

猩红的尘沙,似是化作了小小的苦难,是罪孽最为熟悉的模样,也是罪孽最为熟悉的色彩,但...谁也不知,哪怕是朱家这位罪孽自身亦是不知,与罪孽相伴而生的利刃若是击在罪孽的身上,会发生怎样的事。

罪孽不知,且是至死亦是不知,能够知道的仅是那猩红且细小的尘沙,仅是经过少年屈指微弹,便消失在少年指前,亦是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啪...一声轻响,如若气泡破裂之声瞬起,而罪孽的身躯,亦是应声而碎,且似气泡碎裂而碎,仅在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一旁衙役无言,依是跪在狼藉道路之上,什么都不敢问,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甚至就连呼吸亦是骤停,且见豆大的汗珠顺额滑落,且在顷刻即是打湿地面。

虽是衙役,也是罪孽,之前尚曾豪言,纵是死去,也不过是损失当下这一载体而已,而身为罪孽的他,根本就不会真正死去。

不久前还说自己不会死,但此刻却是感受到了...死亡。

也许死亡是一个概念,也许死亡是一柄利刃,也许死亡是一种形式,但无论为何,都真真切切的掌握在一旁少年的...手中。

衙役看到了,看到了朱家罪孽消失时的景象,也正是因为看到了...才会如此恐惧。

罪孽若死,即会化作黑烟飘荡,看似是飘散,实则是逃走,且在其它地方再度凝聚,并寻找新的载体。

但于猩红尘沙之下死去的罪孽却是不同,载体如若气泡破碎,却是不见黑烟丝毫寸缕,看上去就像是...似是伴随载体,一同死去。

解释不了,也理解不了,凭衙役的认知,根本就解释、理解不了他所见的一幕。无论是人也好,罪孽也好,都会将解释不了、理解不了的事物,当做另外一种层次的东西,例如说...神灵、鬼怪...

虽是始终跪地无动,但衙役此刻,已是敬少年如敬神灵,畏少年如畏鬼怪。

仅是一粒尘沙,既使衙役...敬畏少年如鬼神。

“你知道吗...我还活着,我还在这里,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他。”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给予过我什么,也不会知道...正是因为这份给予,让会让我如此温柔的爱护他。”

衙役...不知道少年在说些什么,仅知其声起时心猛跳,亦知其声落时心骤停。

少年走了,不知是未曾将衙役放在眼中,还是觉得衙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仅知衙役回神之时,身上伤势已愈,而本是被冷汗浸湿的衣物,也是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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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宇中战斗的声响已是有了止息之意,却也不知是衙役们的战斗已经结束,还是梓娴游玩起来过于迅速。

但也依旧有着些许声响于远方接连响起,似是指引着霖安前行的方向,而方向的尽头也必然是让霖安得以迅速成长的地方。

梓娴要做的即是...为霖安减缓一定程度的压力,却也不会扫除一些障碍,而会留下些许让霖安独自去面对。

霖安要做的则是...似若碳元素那般,于压力、高温之下化作坚石,且经打磨过后而化作璀璨。

战胜了一位罪孽,辞别了重伤的衙役,霖安伤势虽是未愈,却也未曾停下脚步,而是顺着战斗的声响,寻找起了需要他的地方。

走过一条满载坎坷的狭长道路,却也未曾得见天空海阔,呈现于眼前的仅仅是的转角。而站在转角的人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转角之后,会是一条怎样的道路。

霖安来到了转角,亦是走过了转角,也许他想辞别身后的坎坷,也想走出那份狭长,但走过转角的一瞬方才发现,身前的道路依旧似是长无尽头的模样,且依是坎坷遍布的狭长。

有人立身于道路之上。

有人靠坐于高墙之下。

对于这条道路而言,依旧立身其上的是成功者,而靠坐在墙角的自然也就是失败者。

对于霖安而言,立身于道路上的是必须要跨越的坎坷,而倒在墙角的则是因坎坷而倒下的先行者。

罪孽拦路,其岁而立,身形瘦弱,四肢短小,面色刚正,眉发皆浓,目如铜铃,此刻正赤膊立身于道路中央,肌体似若流水冲刷而成,且见大小烧伤遍布,亦见些许青烟于伤口中飘然而起。

衙役在旁,其岁不惑,身形强壮,四肢健硕,身躯残破,刀伤遍布,且有鲜血于中不驻流淌,此刻虽靠坐墙角,却是呈现着无力垂首的模样,看上去随时都会迎来死亡。

“你也想走过这里?”

霖安持枪上前,与罪孽相隔十丈,尚未开口,即见对方率先作问。

“我忘记了,忘记了自己的来意。也许我想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极力的到达远方,也许仅是想要跨过你这样的坎坷,从而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霖安依是傻兮兮的模样,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傻笑而言。

“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在旁观者的眼中,这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罪孽有言,却也不知想要表达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我多少也能察觉到,同样的一件事由不同的人来做,往往便会得到一段不同的过程,以及一个天差地别的结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赋,或者说...不同的成长历程必然会让人们自身能力有着强弱之分,而相同的事呈现于强弱不同之人的眼前,自然便有了困难或简单的不同模样。”霖安依是傻笑,虽似往日那般傻,但似乎也有了些许的改变,最起码...已经能够听懂此间些许...莫名之言。

“一件看似简单的事,在人们去做的时候,便会面临重重困难,可若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时,却又变的无比简单。”罪孽依是说着莫名之言。

“亲身经历时,如山岳加身,冷眼旁观时,便是云淡风轻...”霖安仅有十八岁,却也不知为何于此刻展露出了些许惆怅,言辞间透露出的...也唯有感叹。

“也许你是对的,人们因能力不同,所以在做相同之事时,便会有不同的过程与结果。可决定一件事困难与否的,恰恰不是客观的评定,而是主观的定论。”罪孽的话,很是生涩。

“事情困难与否,别人说的不算,只有在做这件事的人,才有资格去评价。因为旁观者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弱者想要做好一件看似简单的事,要付出怎样的辛酸。”霖安傻笑,似是听懂了罪孽所说。

“告诉我,在你眼中,夸过我这道坎坷,走到更远的地方,是否困难。”

“我不知道,毕竟我还没有尝试过,不过我却相信,那一定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霖安紧握青鸾在手,待话音落下一瞬,即于十丈开外蓄势蹲马,而罪孽则于腰间取出七寸短刀在手,微微抬起呈优雅之姿,遥对霖安。

“快...快跑...”

不知为何,一旁似是将死的衙役在见到霖安手中的青鸾后,即似回光返照一般在旁惊慌发声,似在提醒着霖安,他并非是眼前罪孽的对手。

对于衙役的提醒,罪孽仅是沉默无言,甚至在霖安得到提醒后亦是不曾动手,似乎用默许、默认的方式,给了霖安一个就此离去的机会。而霖安对此也是沉默,且依是紧握青鸾立身道路之上,似是用着沉默的方式做出了回答,做出了选择。

啪!霖安于刹那先动,身似疾风瞬掠而出,手中长枪亦经刹那即临罪孽面门之前。

锋芒毕露,气势如虹,如若惊雷裂空,似若一往无前,无论如何去瞧、如何去看,这一枪皆可谓之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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