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幽不清楚眼前的这位兵部侍郎拦住自己的真实用意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给何正找麻烦?
“殿下过誉了,刚才出来的时候皇上还在和户部的人讨论一些政务,想来殿下这会儿进去也要等些时候。如果殿下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何夫犊表现的十分客气。
谢幽想了想,自己也没其它的事,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说道:“那咱们去那边的亭子里?”
何夫犊点头答应。
二人来到亭子后,谢幽率先问道:“对了,何正的救命之恩我还要找机会感谢呢。”
“殿下言重了。说起家孙,这两天李综借保护殿下不周的理由,要求撤了何正城卫营的职位,甚至还将此事上报给了刑部,要不是我和刑部尚书张瑜私交不错,恐怕已经被撤职流放了。”何夫犊缓缓地说着。
“竟有此事?何正明明是救了我的性命啊!这李综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谢幽有些吃惊。
轻叹一口气,何夫犊接着说道:“李综那家伙还是咬着何正不放,刑部也不好直接放人,何正现在被关在天牢中。我刚才在朝会上当着皇上的面说起了此事,但依旧没有作用。”
“唉,我给殿下说这事干什么。”何夫犊似是有些懊恼,语气有些无奈。
“何正是保护了我的,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我一会儿进去一定会替何正说话的。”谢幽没有犹豫地说道。
“那就有劳殿下费心了。”
“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何正只是城卫营的校尉而已,李综为什么要针对他呢?免去职务已经算是严惩了吧。”这就是谢幽想不通的地方。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家孙在军营里当众指出了许多李综的错误,李综不满,自那之后便处处针对家孙。”
“这样啊,早就听说城卫营的李综心胸狭隘,最见不得别人揭自己的短,今日算是见识了。”
“以前和殿下接触不多,老夫才发现殿下的性格豪爽中带着沉稳,和我那死去的杨素老友的性格十分相似啊!”何夫犊看着谢幽的一言一行,开始有些欣赏地看着谢幽,突然话锋一转说道。
谢幽却有些吃惊了,眼前的老人竟然认识自己的外祖父。
顿时激动道:“何老认识祖父,那何老能给我说一说十三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谢幽没想到自己还能碰见长辈的友人,顿时感觉和何夫犊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起来,心中也有些激动,自己曾问过许多人当年发生的事,但没人告诉自己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心中所惑,其实也是臣心中的疑惑。当时我正在西南行省带兵平复蛮族的反叛,等我回京已经是一年后了,我只看到了烧成残骸的杨府,知道了一些零星的内幕,但具体怎么一回事朝野上下没人知道,只知道杨素勾结北燕谋反,被诛三族。”何夫犊心中也有着自己的无奈。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
对于谢幽来说这件发生在自己四岁时的事,脑海里实在没有过多记忆,这些年来谢幽表面上轻松,心中将这件事压得越来越深,对真相的渴望也越来越大,建立谷雨卫这样的组织除了保护自己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谢幽心中一直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谢幽心中那个温柔美丽的母亲,永远不会在谢幽的梦中消失。
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谢幽知道做为朋友何夫犊能记着死去的外祖父就已经很不错了,自己不能奢求他去调查当年的真相,于是开口说道:
“人都走了近十三年了,何老也不必太过伤心了。”
“殿下现在孤身一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听何正说殿下这次接连被刺杀了两次,可见京城中有人想对你下死手,说不定还有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刺杀,殿下一定要小心啊。”何夫犊看着这个年轻人,脑中杨素的神情频频浮现,实在是太像了。
“何老放心,我一向爱惜自己的小命。不过我改日能否登门拜访何老,向您了解一下祖父的往事,毕竟我那时候才四岁,祖父的样貌都记得模模糊糊。”谢幽想尽可能的了解以前的往事,也许就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殿下想来随时都可以。那好像是户部的冯进,看来殿下需要先进去面圣了。”何夫犊看着宫中走出来了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知道那是冯进出来了,便和谢幽结束了谈话。
心中想着一些记忆深处的往事,不知不觉谢幽就已经来到了承乾宫门口。
领路的小太监让谢幽在外等着,自己进去询问谢幽是否可以进去。
站在巨大的承乾宫面前,谢幽的白色长衫被风吹的四处摇摆,谢幽想起了和母亲在宫中的生活,只不过画面不多,母亲的脸好像越来越模糊了。
母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