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逍揣着隐隐的担忧,手脚倒是非常干净利落地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一股脑儿地爬了起来,沿着右侧靠墙的几个高矮柜子,开始翻箱倒柜地查找可疑物品。
按照前身的记忆,他来到这间厢房之前还好好的,上了床,还没来得及跟花魁媚语朝春宵一度,就脑袋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是穿越而来的元逍了。
这里应该就是事发的第一现场,如果对方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在没确定元箫的死讯前,应该不会冒冒然地闯入房间毁灭证据。
当然,花魁媚语朝有这个机会,但依元箫刚刚苏醒时,媚语朝的反应来看,她应该也是不知情的,这件事对方一旦成功,媚语朝也就是个陪葬品的身份而已。
……
宽敞明亮的元家议事厅,其内部足足有现代的二百多平方这么大,此时,元家接近二十个长老、执事之类的高干聚集一堂,也没显得多拥挤,只是那低沉的气压像是一道枷锁,持续地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安静得地上掉一根针都能清晰地听见。
但最压抑的应当还是属于被点名的元华岩了,站在大厅中央的他,当真是“万众瞩目”!
好想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或者,有位天兵天将降临帮他解解围也好哇。
的确有人出声了,不过,等来的并非是他期待中的天兵天将,元华岩本就紧张的心里却是再次像被重锤敲了一下,揪得厉害。元箫傻傻的是人是妖分不清,眼前这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还不知道吗?!
站在左前方的三长老元经义,暗地里不屑的冷然一笑,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逮着了好机会。辛苦栽树培育数年,今天该是他“收果实”的时候了。
他右跨一步,宽大的衣袂一甩,躬身作了一揖,用和善的声音貌似劝解的对着元宏伯说道:
“家主大人莫要动怒,怒大伤身。元箫侄儿尚且年幼,小孩子心性,说不定跑哪里玩去了,就忘记了时间。虽然这次他没来参加家族例会,可毕竟最近没有再偷拿家族功法出去变卖了,不仅如此,还带了个漂亮的未婚妻回来呢。”
元华岩暗暗偷骂,这虚伪的黄鼠狼,假意替元箫开脱,实则变着法儿地打小报告。元箫这次也是过火,居然闯下如此滔天祸事!你二伯我,都要保不住你啦。
本来还没证实的事情,经过元经义的这么一传播,算是彻底板上订了钉。
然而,有人却不高兴了,这个不高兴的人元经义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儿子元玉山。
平日里,父亲让自己多加隐忍也就罢了。可今日,明明是扳倒那个废物的好机会,居然,还要帮他说好话?
真的是够了!
元经义绵里藏针的话,元玉山只听到了绵,让他发现针,却是有些难度。元玉山没有理会到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脑子一热,热血一冲,气呼呼地朝元宏伯嚷嚷道:
“家主爷爷,我知道元箫在哪里,他今日缺席家族会议的原因是,他流连烟花柳巷,去了花雨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刚刚元经义的话,众人还在震惊当中,这会儿元玉山又爆出了如此猛料。这事要是传在了琉光城,估计会是众修士茶余饭后的八卦。
可是事已关己的时候,元家众人脑海里,就只剩下愤怒二字了!
“什么?少家主没来家族会议,居然是去了青楼!真的是岂有此理!视族规于无物,视我等为草芥啊!”一名满头银丝的老者,义愤填膺地率先发声。
“少家主强抢民女,这件事居然是真的,被人家弱质女流上门要求逼婚的地步?”一名瘦脸青年瞥了之前抢先的元松一眼,不悦地紧接其后。
“哼!堂堂元家少家主居然动摇家族立身之本,变卖家族功法供自己吃喝玩乐,简直是摊扶不起的烂泥!”元松和元勋都发声了,元垲瞅了“和善”的三长老元经义一眼,心里有些发慌,也不得不来表现表现。
到了元宏伯这个修为,已经是溢元境九重的境界,在琉光城也算得上是排列前茅的高手了。
台下众人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脸色也是越发难看,阴沉得快要滴得出水来。隐藏在宽大衣袂里的双手,微微发抖,不知道是被元箫气的,还是被眼前这些人给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