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日,元箫一定会大发雷霆,嚷嚷着一定要多叫人去找回场子,毕竟连元华岩都能被他抓来当壮丁的人,要他忍气吞声,怎么可能?这是其一。
其二,元箫平日里虽然很少苛责下人,却也嚣张霸道,标准的纨绔子弟面孔。什么时候笑得如此如沐春风了?
其三,元箫平日里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回家。回家代表着要跟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离了;回家意味着,自己要受到这样那样的约束和枯燥的修炼。往回这种时候,他都是能拖则拖的,知道倔驴是啥样吗?被叫回家的元箫就是啥样,硬拖着走的那种。
元箫也知道自己的习惯与前身不符。不过,画虎画皮难画骨,他就算想学,也学不完全像啊!还不如做自己呢。
正绞尽脑汁想尽办法要把元箫带回元家的元云生,听见元箫这离奇的话语,就算一向以木头脸著称的他,也绷不住了,出现戏剧化的色彩。震惊过后,元云生却是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元箫却是明白他在想什么,无非是实力上的差距罢了。
自已的仇当然得自己报,自己报不了的仇,才得让别人报呢!
相差区区三重而已,我就不信自己堂堂一个穿越者会输给他?咳咳。其实,元箫最大的底气在于,他知道前身这个初元境五重是怎么来的,完全没有修炼,纯粹是各种天材地宝堆起来的。要是自己稍微努力那么一点点,就算是一头猪,在元家资源加持的情况下,也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冲刺到初元境八重,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所以,元箫这才大气又爽快地嚷嚷着,要自己报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头元箫痛快地跟元云生准备回元府,而元家的家族会议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要搞事又没有勇气的元经义,要他首当其冲地挡住老爷子的怒火,那是不可能的。
“回禀家主大人,执法堂主管家族族规和奖惩制度,此事我也是听到执法堂的杨执事提起过,他应该对于少家主的这些事情更为清楚一些。”
一个皮球扔了过去,接到指令的杨执事杨业,皱纹沟壑的脸上神情焦灼,步伐却是稳健得很,高举一个方形的云纹漆案(类似于托盘)走了出来,漆案上还放着几本厚厚的小册子。
“启禀家主大人,经过属下的调查,少家主变卖家族功法的所有证据在此,里面记载了具体的详情。至于那位强抢的民女,应该就是少家主前些时间偷偷摸摸从后门带进来的那位,只要让人前去询问,就可水落石出。不仅如此,还有位六旬老汉,声称少家主谋财害命,杀了他儿子。此等荒谬之事,杨业自然是不敢相信的,堂堂元家少家主怎会对一平民之物起了贪念?可此老汉拿出了少家主常挂在身边的随身钱袋,那等重要之物怎会在别人手里?只好把他留在府上,好生安顿下来,再做计较。”
元宏伯之前发威的余威未过,众人这次没有再交头接耳、慷慨陈词,不过那不满、失望、甚至是怨愤之色,却是更浓了。
但听到此处的元宏伯,原本还愁云密布、怒容满面,此时却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最后这件事情,元箫明显是被人给陷害了。
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他就算是性格再纨绔再恶劣,对一个素无交集的人谋财害命,那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当一件事情被推翻的时候,连带的其他几件事情元宏伯都开始怀疑起来,特别是当他希望那是假滴的时候,那就更不得相信了。本来已经有如死灰的心情,重新燃起了一株小火苗。
可台下的众人却是不依,激动而愤怒的情绪,在一些有心人士的推动下达到了高潮!随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人群后小声地响起。
“废除少家主!”
陆陆续续的便有人出列,连连呼应,宛若星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开来。
杨业能够感觉到元宏伯的目光,像利刃般地刀刀落到自己身上,可事到如今,他已经绑在了三长老的船上,想要下船,却是回不了头了,只好顶着发麻的头皮,再次躬身道:
“元箫身为少家主,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接二连三地带头触犯族规,特别是变卖家族功法这一行为,简直是罪大难赦!按照元家族规第三十二条,对家族不利甚至损害家族重大利益者,理应被废掉修为逐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