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虽莽,但他还有自知之明,虽说自打习武以来,已有一年半的光景,但李虎等人年纪尚小,气力多有不济,远未达到能够与人出手放对的时候。
正当此时,一只大手搭在了李虎尚显瘦削的肩膀上。
李虎回头望去,却见父亲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李满微微一叹,轻轻地捏了捏李虎的肩膀,道:“你兄长说的没错,你与阿豹年纪尚小,与青壮之间,尚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可是.....”,李虎正欲开口,却被李满出言打断。
李满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眯眼冷声道:“此事.......自有为父代劳。”
李虎闻言顿生如临深渊之感,被唬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
李杨亦没比李虎好到哪里去,李满一句话,便将他唬得心脏怦怦直跳。
李杨忽然想到一句话:“屠万即为雄。”
李满之威,是数以万计的胡人,以生命为代价衬托出来的。
李杨偷瞄李满一眼,眼中尽显崇敬骄傲之色,这是他自打记事以来,第一次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的父亲。
望着东倒西歪的流民队伍,李杨心生恻隐之心,侧头看向李满,揖礼恳求道:“父亲,可否从流民中择选出青壮、妇孺,准其入城避难?”
见父亲有些意动,李杨再接再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父亲只需命人在城外圈出一地,从中开设粥铺,施以粥水即可。”
“此举恐会引发慌乱呐。”,李满不无担忧道。
“难道此刻城外不乱吗?”,李杨伸手指了指城下,问道。
迎着父亲的目光,李杨侃侃而谈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择其首恶,尽数杀之。届时,城外乱相自可迎刃而解。”
李满微微颔首,叹道:“便以吾儿之法行之。”,说完,便先一步走下城头,领兵出城维护秩序去了。
李杨给出的建议漏洞百出,李满之所以会采纳李杨的建议,是因为他不想打击儿子的积极性,毕竟李杨也是出于好心,其实李满早已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其实李杨自己也知道,自己这点道行根本就不够看的,只是,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城下的乱相而无动于衷。
作为一个在和谐社会里,生活了三十年的男人,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相比于略显稚嫩的李杨来说,李满则要老辣得多,当得知蝗灾来临之时,李满于第一时间向与乌桓接壤的望平县增兵一千,此刻,望平县已驻有两千名甲胄俱全的百战精兵。
望平县地处交通要道,乃是乌桓南下的必经之路,若是乌桓敢绕过望平县南下,届时他们的后勤补给将会面临汉军的多番袭扰,除此之外,他们还将面临腹背受敌的尴尬境地。
所以,只要乌桓人不是缺心眼,他们便绝不会饶望平县而走,因此,两千精兵镇守望平县足以。
辽东地处边郡,全郡共驻有精兵六千,除望平县外,其余各县以地理位置划分,驻兵从两百到五百不等。
襄平城下,李满亲率五百精骑打马出城,径直奔向趁机作乱之人。
流民见状纷纷让开道路,或躺或坐或站于道路两旁,望着数百名气势如虹的骑兵队伍,连大气都不敢喘。
在一众青皮无赖惊恐无助目光之下,李满下令,将其尽数捉拿,斩首示众。
李满一改往日里的慈父模样,俨然化身为一尊视人命如草芥一般的杀神,一声令下,三百余颗大好头颅,应声落地。
流民见之,无不噤若寒蝉,个别胆小之人,已被唬得尿了裤子。
李杨立于城头之上远远观之,面露惊奇之色,暗叹道:“好大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