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我发动引擎像只烟虫继续开车并且吸烟。车子行经许多崭新的商业高楼,具有浓厚的现代都市时尚的刺鼻味道,我透着弥漫的白烟在想,说不定我也有Lance…不,应该是说,我应该也有像Manson那样的能力,那种潜意识的逃避式创造力。我可想而知为什么他会极度羡慕Lance,说穿了他根本是个可悲的家伙,他达不到内心对自我的标准要求,却又渴望自己能够完美无瑕,但最终一切还是归于现实。在这个地球上,何尝不是有很多像Manson这样的人,在自我的理想与现实中拔河,而在追求理想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去伤害他人,也在所不惜。
看到Monkey躺在床上安详的脸,据医生说,她之前有醒来过,目前状况已经没什么大碍。我开心的也松了口气,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继续走好她的美丽人生。
爱情在人们的生命占掉那么多时间心力,是否值得还有待考察。我也因爱情而丧志过,包括现在。但是我发现,自始自终人还是得自个儿活,因为当你痛苦当你死去,仍然是自己承受,真正身边的人能为你分担什么?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一个人活着。与其要永远像只摆脱不了阴霾怨天尤人的可怜虫,倒不如让自己活的更精彩更有价值。
阿奕,我跟那个男人分手了。这是我跟阿奕走出医院大门开口讲的第一句话,我挺好奇他的反应。
哦?阿奕没看我,接着说:
我总是不学习如何伤害他人,而让自己失去真正理想中的爱,到最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个愚蠢至极的人类。阿奕从口袋里掏出他喜欢的BOSS香烟点起来抽。
我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说法赞同,我明白他说这话的用意,但我没打算绕着这话题转,我跟他说小桥来找我的事情。
我想问你,你知道小桥有忧郁症吗?。
我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了,这是为什么我一直迟迟没有和她断的缘故,她现在人应该是在东京了吧!
她出国前没打电话给你吗?她上星期告诉我她这星期要去东京念书了。
本来阿奕约我去天母犁舍喝酒,说真的我没那心情,我只想一个人听suede的音乐沈思。
把阿奕送回家去,我开车回自己的家里,在路上我看见你,Lance。在我还没看清楚你的表情时,我差点撞上电线杆,好在我一个大转弯加上紧急煞车,幸好人车都安然无恙。
我下车瞧瞧前后左右,没有半个人影。我猜我八成是得了幻想症,或者是看到了所谓的魂魄之类的东西。因为我忘不掉你…Lance…
过了两个星期,Monkey出院了,她告诉我,他打算去美国游学一趟,我支持且赞成她的计划,这应该有助她内心严重受创的伤口复原较快些。
至于沈聿,她不再打过任何电话给我,我们是那么的相似,所以,我明白她必定会这么做。不过倘若某天我在某个商场购物见到她,我还是会为她着迷,递给她一支烟,因为我还没有还给她在主妇之店洗手间里的那支YSL友情香烟。
每当我闭上眼睛,脑中总会浮出Lance逐渐清晰的独特忧郁笑脸,感觉你依然在我身旁,完全没有离开过。
今晚我一个人来到师大地社,时间很早,才快要九点钟,离乐团表演还有一个多小时,我舍弃以往习惯的BlueMonday调酒,点了一杯你最喜欢的全搞砸了。
独自在吧台边抽烟喝酒,耳环乐队的吉他手往我肩上拍了一下,几个月前在听团的时候认识他,有跟他聊过一些有关音乐的事。他说他们打算明年角逐垦丁春天吶喊的表演,因为今年的鼓手缺席,他们希望明年再来,我要他们加油,虽说他们是新进乐团,但他们的曲风却有着suede初期的华丽颓废英式摇滚风格,很吸引我。
过了十几分钟,我感觉到背后有人很贴近我的身体,接着我闻到一阵浓厚的男性D&G香水味儿刺进我的鼻神经。
我本能的回头看,才发觉自己敏感的多余。不过是因为场地狭小的缘故,和许多陌生人贴近擦身而过本来就是件很平常的事,我似乎期待着和你再度重新邂逅,这可真是个无比愚蠢的妄想。
我轻啜一口调酒,当酒精滑入喉咙,使我感到一阵刺热颓废陶醉的快活。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还是在每天狂想,每天的作梦。
今晚我梦到我从未见过的断崖,还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站立在断崖边缘吸着上等大麻,没多久他整个人像自由落体般的跌落到山谷下。
梦中我听见男人在谷底喊唱着Beatles的AcrossTheUniverse,
JaigurudevaomNothing'sgonnachangemyworld
Nothing'sgonnachangemyworld…
当他将歌曲哼唱完,那不知名的男人突然在谷底大喊了一句,小甬,Nothing'sgonnachangetheworld!
那男人让我会心一笑,我在梦里感动的哭了起来。
于是我醒了,枕巾也被眼泪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