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瑛每说一分,对面之人脸上随和的笑容变少一分,说道最后竟然还带了一丝惊讶,沈瑛心中想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如何在来要求旁人,得不到回音儿,沈瑛复又问道:
“一看公子的心性,就如同身上这白袍一般纯直,定然能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我也不妨跟公子表个态,我既然能有幸求娶到霍姑娘,那势必要真心对她好,既是要真心对她,自然不会办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扰她心神,身为夫君这是我的责任,自然不用旁人来劝告。”
一番话不卑不吭的、声调抑扬顿挫,既不强硬又不显的卑微,犹如良家公子般正直,只是这份正直、在说话的时候又漏出了些许的圆滑,来人心中不免赞许两声,倘若是真正的高门子弟,听到自己这些‘劝诫’后,定已勃然大怒,他却还能圆滑的说完这许多的,果然是霍家选中的夫婿,是个可造之材。
“既然公子明白,那今日我这位好友到是多此一举了,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见怪,能理解他的一片痴心。”
‘痴心’哼、我看是妄想吧!沈瑛心下唾弃,面上儿却依旧带了笑回道:
“自然不会,想来是一场误会,您也劝劝那位好友,缘分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这些俗人说的准的。”
话音儿刚落,抬眼就瞧对面那公子脸上露出了欣慰之情,难不成……爱慕霍嬿昕的就是眼前此人?
想到此,沈瑛禁不住仔细打量了几眼,就在记住此人长相后,才想起与他终究是素不相识,还是少些交集的好。
“既然事情都说开了,沈某在府上叨扰多时,现在天色已晚,也该告辞了。”
既然要告辞就应身体力行,说完人早已经战了起来,圆溜溜的大眼直直的望向门口,却瞧不见腿上有何动作。
见此,来人脸上的笑容又浓了几分。
“沈公子放心,我亲自送你出门,只是还要委屈公子将眼睛蒙上。”
绑人这样的龌龊事儿,自然不能让当事人知道是何许人也,只要能出了这个门,沈瑛自然配合。
送走沈瑛后男子终是松了口气,出了门沿着雕花长廊直接进了内宅,进了门遣散了掌灯的下人,借着浓浓的月色、又穿过厅堂,熟门熟路进了后院的书房。
“送走了?”
男子进了门仿佛没听见似得,直接走到窗前,拿起火折子轻轻吹了吹,立时便生起一簇火苗,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烛火跳了两跳后便旺盛的燃了起来。
“你不是这样急躁的人。”
那人背着光瘫坐在椅子上,盯着徐徐跳动的烛火,愣了半响后这才幽幽的道:
“我、不甘心……”
不甘心、短短几个字,说的又岂止是他一人。
倘若今日自己没来这一遭…………想到此,刚刚送走的小公子,那双清透明亮的眸子再次浮现在眼前,似乎是叫沈瑛吧!倒真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