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瑛再次恭敬的行礼告退后,一脚刚踏出门槛,忽而想起一事又回头说道:
“蔡公子要我今晚请他吃酒,这段时间他帮了我不少的忙,我理应答应的。”
沈书吏也知道这蔡玮艺、是沈瑛难得结交的,不错的一位世家子弟,再加上刚刚自己在孩子面前失了颜面,当即放缓了声音说道:
“应该的,银子不够就去账房支取,既是你请不能太穷酸了。”
“是。”
说完,沈瑛便再不停留的出了门,他太清楚沈书吏这个人了,最后一句不过是自己失态后的补偿,而说的一句软话罢了,而沈家账房的钥匙一直在主母刘氏手里,他沈书吏一般是不做主的。
所以、那话说了也是白说。
从沈书吏这里出来,八角大概已经回了院子并未守在门口,其实请蔡玮艺吃酒、不过是他临时起意,对于沈书吏今日的态度,先下的沈瑛到也没太大的情绪波动,想来是去顺天府当了几天值,磨练了一下脾气秉性的功劳。
当蔡玮艺正坐在饭桌上、拿着跟鸡腿大快朵颐时,小厮来报明沈瑛来意后,让他着实吃了一惊,那小厮瞧自家主子满脸的惊诧后,连忙又将话重复了一便,就见这主子一把将鸡腿塞进了嘴里,胡乱的擦了擦手,吐字不清的咕哝了两句后,人就已经跨出了房门。
“诶呦诶、今儿这太阳果真打西边儿出来了,小沈大人竟然主动约我吃酒去,我是不是该说一声三生有幸啊!”
两人虽相交多年,但要真论起来,两人在外吃喝的银子,大都出自蔡玮艺的荷包,蔡玮艺这人虽说不学无术,但好歹是个二世祖,家里多的就是银子,又加上沈瑛这小身板、给人一种长期在沈家被虐待的景象,平日里奴役奴役他也就罢了,再让人请客吃酒话,那自己跟周扒皮又有何分别,故而,平日里还是很照顾他的。
可是、今日与往日不同,毕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理应受的起这一顿。
“你来的不巧,西边儿升起的太阳刚落下去了。”
“那这酒还有没有?”
“自然是有的,除了环香阁,别的地方随你挑,”
说完这话,瞧蔡玮艺高高挑起的眉峰,又补充道了一句:“那个先欠着,下次再去。”
这话显然愉悦了蔡公子,当即垮了挑了一半的眉峰,上前两步一手搂上沈瑛的肩膀,哥俩好的转身就奔着最近的黍楼而去。
瞧着那习惯性搭过来的手,沈瑛无形中叹了口气的,心知在纠正蔡大少这动不动、就勾肩搭背的道路上,自己还任重,道远。
京都里儿出名的酒馆不少,但要说历史最久、酒香最浓的,还属离着达官显贵最近的黍楼,生意最好,
一是、有自己百年的招牌,二是、环境好,比寻常酒楼热闹闹的样子不同,来这吃酒谈事的人,大都有些地位的,图的就是一个安静,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的一点,就是这里的老板、据说后台很硬,撑的起各路达官显贵来此吃酒谈天,
就比如此时站在门口,正欲抬腿进门的,督察院权利最高的,御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