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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2 / 2)

苏珊端起酒,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直接回道:“抱歉,我跟你很熟么。”

“……小美,苏朵的事真的是个误会,我知道是我的错了,过了这么久了,你的气也该消消了吧?”韩舒苦笑,古人说的真是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这女人要真的计较起来,真的难以对付。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误会,有的只是即成的事实!”苏珊凉凉的对上一句,转过身去不再看韩舒一眼。

“小美,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韩舒有些烦躁的问道。这段时间她不但对他是拒之千里,更让他气愤的是她居然还跑到了陆浩然的身边。

正打算离开的苏珊听到此话,心中怒气一生,当下又坐了下来,对上韩舒,甜甜一笑,那丹凤眼中却盛满了冷意:“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你让苏朵进了你公司住了你的公寓,难道不是旧情复燃了么?还是你想告诉我,苏朵没有上你的床?你那公寓是很大,但是只有一张床,这是事实吧?!如果这些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你不该让苏朵来告诉我!这样我觉得自己还像当年那么傻,横在你们中间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个第三者骂名!”

“我……我没有住公寓里!自从她搬进去后,我一直都住在公司里!小美,我不想和你吵架。为了她,不值得。我知道是我没有及时告诉你,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你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的想隐瞒下去,想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你。只是,算盘打得再好,也总是比不过有心人的算计。韩舒在心里说着,却不敢当着苏珊的面说出来。

一直以来别人都以为苏珊被自己吃得死死的,但是爱情是相互计较的,任何一方,都是对方的俘虏,都是彼此的弱点。

苏珊还是有些气结,但是看到韩舒那焦急不掩饰的表情,心里也舒坦了几分。这段日子对他的落井下石,自己其实也并不好受。尤其是每天下班回家都看到他的车停在自己的楼下,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欢喜的。可是,也不能这么便宜的原谅了他。

谁叫他就在刚才,还左拥右抱的呢。

握紧的手有些松软开来,一颗小小的药丸在柔嫩的掌心中熨得有些微热。苏珊眼眸中流转出一丝异样的光芒,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挪开韩舒焦急时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掌,苏珊柔声说道:“好,那么,你可愿意为我喝了这杯酒?”

递上酒保小弟刚调好送上来的酒,苏珊笑得一脸明媚。

韩舒有些迟疑的接过酒杯,视线在酒杯和苏珊之间来回的转悠,而后倏地一笑,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趁着苏珊被自己刚才乍现的那一抹邪魅的笑容惊艳得微愣之际,韩舒一手托住苏珊的后脑勺,一手扶上她的腰际,将她拉进自己,一口覆上了她的红唇。苏珊一声惊呼,唇畔露出些微的缝隙,韩舒借机将口中的酒渡了一口过去,苏珊一时不察被喂了一口,心下一惊,想吐出来,可是嘴被韩舒堵着,呼吸之间伴着韩舒的气息将酒尽数的吞入了腹中。

过了好一会,韩舒才放过苏珊,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放肆。虽然苏珊刚刚的动作很隐秘,可是他一直在注视着她,又怎么会看不到她将小药丸扔进了酒里呢。而看她的笑容那么诡异,想必这药丸也不一般。有福同享,她如此厚待他,他又怎能独食呢。

苏珊身子一软,浑身燥热起来。心里却是一阵的咒骂,该死的韩舒,居然反将一计!可更想不到的是,这药力尽然这么快就发作了。看来于海瑞这人不仅是人渣,还是个讲究的人渣,连药丸都准备的那么的品质优良。

韩舒扶住瘫软的苏珊,故意抵着她的颈间,往她的耳朵吹热气:“小青梅,其实你如果想要我,直接说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苏珊狠狠的瞪着韩舒,说出的话却是气若幽兰:“你……这个无赖……你要是……敢趁机……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可是,这是你让我喝的,你的盛情,我一直都是难却的。乖,就当预习好了。小青梅,我们青梅竹马,良辰美景,不能辜负,不是么~”说罢,韩舒一个用力,抱起已经无力瘫在他怀里的苏珊,径直往酒吧外走去。

刚出门,便遇上了同样出门的罗伊。罗伊看着他怀里的苏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问道:“不躲了?”

“甘愿臣服!”韩舒笑笑,和罗伊道了别,上了车,飞驰而去。

第二早,苏珊比韩舒早一步醒来,看到一床的凌乱,以及床单上的那一抹猩红,当机一分钟之后,她也想起了昨晚的欢爱,心中懊恼不已,同时也有着淡淡的喜悦。但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韩舒,所以她很没出息的跑了。

接下来又是和MG传媒肖春仁的对仗,得知自己被算计后,苏珊又是一阵气急,直接拖着无悔出国游玩去了。自然也就把那晚的孽缘自动删除,所以直到现在,才想起,那晚战况激烈,两人都疯了似的纠缠着,浑然忘了有没有做避孕措施。

眼下种出了个小豆豆,苏珊才把这事跟无悔说了出来。

两人相顾无言,苏珊低着头继续抠着毛衣上的洞洞,无悔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她的小腹。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屋内的火炉里柴火烧得正旺,时不时的冒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除此之外,整个屋子安静的好像无人居住。

“啊~苏珊,你居然!居然!天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总算回过神来的无悔一声尖叫,伸出手指着苏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最后无奈的摊在沙发上,再也提不起什么精神说话。

“无悔~不要这样了~反正……反正这都已经成了事实了。而且,我已经打算生下来自己养了。你可以当干妈了,你好歹也高兴一点嘛。”苏珊放过了已经惨不忍睹的毛衣,讨好的攀上无悔的肩膀,露出甜甜的笑容,试图说服无悔。

“去你的,你以为真那么简单?照你这样,要么就重新找份小白领的工作,带着你的小屁孩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然后等着韩舒找到你,上演一场逼婚记。要么就回到天宇,回到你外公身边,靠着那大笔的遗产,带着你的小屁孩过上少爷小姐的上等生活。但是同时的,韩舒自然也会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你觉得你外公、表哥还有韩舒,会放任你这么任性么?如果陆师兄觉得不介意也插上一脚,你还不得照样在这群人中间转圈。所以,无论怎样,你都得面对这几个男人的轰炸。我是无能为力了,小奴婢我势单力薄,实在是对你爱莫能助。”无悔摊摊手,表示精神支持,现实反对。

“啊,那怎么办?”苏珊苦着脸,心里对着小豆豆哭泣,这命运怎么这么狗血的残酷……

“很好办,现在,收拾行李,明天出发到下一站。”无悔站起身,往楼上的卧室走去。

“啊?”苏珊一头雾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无悔说的办法是什么,最后只好也跟着起身,回房收拾行李。

第二天,T市机场,苏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笑得灿烂的韩舒,心里对着天狂泣:无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原来无悔说的好办,便是将她打包回国,然后一通电话,简明扼要的告诉韩舒事实,然后将她往机场一扔,自己又甩手登上了去韩国的飞机,一个人逍遥去了。

苏珊欲哭无泪的坐上韩舒的车,悲愤的在心里不停的划着小圈圈,诅咒无悔被表哥抓到,然后被这样被那样,从此过上王子和灰姑娘不和谐的幸福生活!

韩舒则是笑得十分得意,一扫近日来的阴晦,浑身散发着父性的光辉。看得苏珊又是一阵眼疼,为小豆豆哭泣,摊上了这么个无耻的爸爸。

韩公馆内,四处洋溢着暖暖的喜气,就连院子里的梅花,好像都特别的娇艳。经过一番嘘寒问暖,苏珊终于安全的站在了韩舒的房间里。往那张Kingsize的豪华大床上一躺,苏珊挠了挠头,慢慢梳理烦乱的思绪。

韩舒将结婚的事宜一股脑的全扔给两个老人家去张罗,也跟着跑回了房间。看着那个躺在自己床上已经睡着的女人,悬着的心终于慢慢的回到了原位。

小心的躺上床,将苏珊圈到自己的怀里,心里的空虚一下填满。这一刻,他终于知道,生命中最契合的那个人,躺在怀里,原来就是幸福。

第二天,苏珊早早就醒来了,看了看还在沉睡的韩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犹是仍在梦境之中。

小心的挪开韩舒环在腰上的手,正想起来,不料韩舒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就这么跌入了他墨黑的瞳孔里。

韩舒笑了笑,撑起身吻了吻苏珊的唇,这才开口:“早啊,小青梅。”

“呃,早……那个……我要上厕所!”苏珊有些无所适从,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于是只好用了最土的办法——尿遁!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跑进洗手间,韩舒大笑,一抹温柔在唇边荡开。笑罢,韩舒起身揉了揉被苏珊枕了一夜有些发酸的手,心里却觉得十分的甜腻。

现在才知道以前自己有多傻,居然轻易的将幸福拒之门外,现在要找回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过也正是如此,才知道当那根肋骨回到身上,是如此的难能可贵。

花费了好大一番口舌,韩舒总算是将苏珊哄上了车,去医院做检查。虽然说怀孕了,但还是要做一次细致的检查比较稳妥。

刚一进门,他们便遇上了正好查房回来的刘正阳,韩舒得意洋洋的凑上去,揽着苏珊的腰就是一阵显摆:“刘正阳,我要当爸爸了~”

“当爸爸很了不起么?我都快当爷爷了,你才当爸爸,德行。”刘正阳不屑的回道,顺便送了个鄙视你的眼神给他。转过脸对上苏珊,刘正阳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的劝导:“小美啊,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一步错,步步错,这小子不适合你。就算这个种子是他出的,但是为了你的将来,还是要好好考虑啊~”

其实她也很想表示赞同的,但无奈人身自由完全被韩舒掌握在手,她也只能哭笑不得的站在他两中间,看着这叔侄两斗气。

韩舒气急的将她的手自刘正阳的手中抽回,示威性的将苏珊往怀里扯了扯,粗声道:“刘正阳,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当心我回去劝阿姨带着小亦再离家出走,让你一个人当光棍去。”

“呿,没品。不跟你扯了。小美啊,我已经帮你打好招呼了,待会小杨会陪着你去做孕检的,不要怕啊,很简单的。”刘正阳直接忽视掉某个吃干醋的笨熊,对着苏珊关心的说道。

“不用,我的老婆当然由我来陪。”

“你是女人么?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男士止步的地方么?!笨熊!”刘正阳直接赏了个爆栗给韩舒,招过已经上前候在一旁的护士,让她陪着苏珊去做孕检了。

苏珊离开之际感激的看了刘正阳一眼,同时也看到了韩舒那深情不舍的眼神,心里一阵恶寒,十分的不适应。但还是出言安抚道:“谢谢刘叔叔,韩舒,我先上去了,有小杨陪着就行了。你们好好聊吧。”

知道进了电梯,苏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形,面对忽然表现得十分温驯的韩舒,她还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他比较好。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以前的相处模式比较好。但是韩舒现在忽然转了型……她真的表示压力很大。

刘正阳拦住一脸担忧欲跟上去的韩舒,淡淡一笑,说道:“行了,你放心吧,在这,她跑不了。倒是你,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见到刘正阳难得正经的和他说话,韩舒也一改之前的态度:“姨父,怎么了?”

“那个心理专家,正好在T市,你要不要乘此机会,见见他?我可以帮你们约个时间。”

“真的?那你帮我和他约个时间,越快越好,我想,把欧阳爷爷他们也叫上,会比较好。”韩舒一听,略一思索便下了决定。

“好的。”刘正阳笑笑,拍上韩舒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小美是个好女孩,别再让她伤心了。”

“我知道。”韩舒回以真诚的一笑。送走还要继续工作的刘正阳,坐在偌大的候诊大厅里,掏出手机开始联络欧阳天宇和欧阳晴轩。

凯悦酒店总统套房内,豪华奢侈的装修,精致的摆设,还有舒适的欧式沙发,一切都那么的舒适自然。但是身处其中的三个男人则是坐立难安。

“韩小子,你别再转悠了,再转下去,我这老头子就要被你转晕了。”欧阳天宇坐在沙发上,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揉了揉额头。

“是啊,周医生也说了,只是简单的催眠诊疗而已,不要那么紧张的。你就坐下来吧。”欧阳晴轩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一手下意识的翻着手中的杂志,但眼神则不停的瞟向紧闭的大门。几次被在大门前不停转圈圈的韩舒挡住视线,也有些气急的说道。

“你们要是不紧张,就不用看着这边,自然也就看不到我转悠了。”没好气的回了句,韩舒继续故我的不停走来走去,就是无法安定下来。

就在他差点控制不住想破门而入时,大门终于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身材消瘦皮肤白皙的男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三个男人一见到他,立马齐齐上前围住了他,刚要开口询问,只见男子将食指往唇上一放,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将门关好,这才淡淡的开口:“欧阳先生,韩先生,好久不见了。这位是?”

“周医生,我是欧阳晴轩,苏珊的表哥。”欧阳晴轩礼仪性的回了声,伸手握上了他的手。不知为何,他一说话,心中的烦躁不安便消去不少。

欧阳天宇和韩舒也是一样的感觉,原本的急躁在他淡淡的言语之间便消弭了不少,自然也就忘了催促他告知苏珊的病情如何了。

“你们叫我Joe就好了。我想,你们一定很想知道苏小姐现在的情况如何吧。”Joe气定神闲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将三人的急切尽收眼底。

“是的,不知她现在的状况,是否有些好转呢?有没有可能治愈呢?”三人重新坐到沙发上,作为长辈,欧阳天宇率先提问。

韩舒收回一直落在大门那边的目光,转到了Joe的身上,十分在意他的回答。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有可能。但是现在,很复杂。”Joe想起刚刚的催眠的结果,一向自在的神情在此刻也有些眉头紧凑。能得到今天这样的成就,他确实是个天才,可是就算是被誉为心理治疗方面的权威,还是会有瓶颈,也会有让他无措的病例存在。

苏珊的病情,一直就是他努力攻克的难关。只是十年过去了,收效甚微。而现在看来,情况竟然比当初还要棘手,这也就意味着他要挑战的难度,又上升了一个境界。但越是这样,他便越有斗志!这次回国,也算不虚此行。

“什么意思?周医生,您能说的更明白些么?”欧阳晴轩有些不解的问道。

“……难道苏珊现在病情加重了?”韩舒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但心中隐隐有些感觉,答案会是自己的不想听到的。

“没错。虽然表面上看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轻微碰触便会痛觉加倍,但是,她现在对人群的疏离感以及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同时,对人的信任感也越来越弱。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开始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除非她愿意,否则没有人能进入。好在这样的情况还不算太过严重,她还没有完全将自己封闭,因此外表上看来,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我要提醒你们的是,尤其是你,韩先生,她现在对你的抵触,十分深。尤其是,现在她还怀孕了。”

闻言,韩舒愣在一边,完全不知该作何回应。

欧阳晴轩颇为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但也还是有些怨怼。自己这个表妹,碰上他,究竟是天赐姻缘,还是孽缘呢?怎么总是困难重重。

欧阳天宇则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念及苏珊的病情,也没有多说,直接对着Joe追问:“周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先生,您老阅历丰富,自然也知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韩先生对于苏小姐,便是这样的存在。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况,或许不是韩先生一个人的错,但是因为他的不同,所以苏小姐最直观的感觉,便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这是幸也是不幸,因为韩先生对苏小姐的态度,将会是苏小姐病情是否能好转以至痊愈的关键。”Joe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而我说到怀孕,我想,依现在苏小姐的心理状况,并不适合将孩子生下来。”

“什么?!”这下不止韩舒,欧阳晴轩和欧阳天宇也跟着惊呼。

如果苏珊知道不能留下这个小孩,那么……真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个,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吧?”好歹也经过半个世纪的风雨洗礼,欧阳天宇很快便镇定下来,开口道。但还是依稀可辨,那苍老的声线中,暗藏的颤抖。

“想必你们也知道,女人在怀孕生产的过程中,精神方面会比较脆弱,很容易患上产前忧郁症等一系列的生产心理疾病,但是正常情况下,也很容易痊愈。但是苏小姐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神经本来就比一般人来的敏感,再加上本来就有这样的心理疾病,先排除掉精神疾病这方面,光是生育时的痛觉,便会比一般产妇来的痛苦,很有可能会因疼痛过度昏厥,这对产妇会有很严重的生命威胁。虽然可以注射麻醉剂,但是如果要完全抵御掉痛楚,那么苏小姐需要注射的麻醉剂量就会比一般人来得高。这对小孩,也是一个威胁。这还是次要的,关键的是,我们都不知道苏小姐究竟是为何事患上这样的心理疾病的。这很有可能会导致她的精神随时会崩溃。”

喝了口茶润了润已经干了的喉咙,Joe看了看眼前沉思的三个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可以实施深度催眠获知,但是这也是很危险的,我必须要经过患者本人同意才能实施。不过,治疗过程中,这件事就不可避免的会一次次的让患者回忆,这也是十分残酷的。曾经有位和苏小姐病情相似的患者就因此放弃了治疗。而苏小姐,我想,那样的事情能给她带来那么深的伤害,那么很有可能也会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比如说,如果是为情所困,那么以后对爱情,便会不信任,很难再重新找到爱情,若是为了亲情,那么在家庭生活这方面,也势必会埋下隐患。总之,怀孕,对于现在的苏小姐来说,十分危险。”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韩舒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喉咙有些发干的问道。

欧阳天宇和欧阳晴轩同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个心理权威,他们不相信,命运真的待苏珊如此不公。

“那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这就要看韩先生愿不愿意了。”Joe清冷的视线对上韩舒,一会儿便又恢复了淡然的笑容。他看出了眼前这个出色的男子,对苏珊的那份深情,若是他,应该会没问题。

“为了她,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只要她能好好的,就算是让我从此活在她的世界之外,我也甘愿。”韩舒苦笑,早在看清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为她放弃所有的觉悟。

“那倒不至于。韩先生,如果苏小姐愿意从现在开始接受治疗,虽然可能不能很快痊愈,但是病情的好转,会降低对生育时的影响。不过,这需要你的帮助,不能再让苏小姐受到任何的心理伤害了。我想,这也是对你们感情的一个转机。不过,在治疗的过程中,苏小姐的情绪波动会比较大,在前期很容易导致流产。而且,产妇的孕期时的情绪,也会直接对腹中的胎儿造成影响,很有可能……”

Joe环视了一周,虽然很残忍,但是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利弊,也是他作为医生的职责。呼了口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觉得这么压抑了。因为他的一句话,会决定一个还未出世的小孩的生死,饶是已经见过无数生死的他,也委实觉得有些残忍:“所以,这个小孩,对于苏小姐,会是个负担。”

沉重的气息萦绕在四人的周围。欧阳天宇和欧阳晴轩低沉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韩舒则是将目光落在那紧闭的大门上,仿佛可以透过它,看到门后的娇颜,此刻沉睡时微嘟的嘴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时间就好像静止一般,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好像静默的雕像,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漠然的呼吸着有些冰冷的空气。过了好久,欧阳天宇抬起头来,混浊的双眼没有了年轻时的犀利,只有对岁月的沉重,对生命无常的叹息。

欧阳晴轩也抬起了头,少了以往的严肃,面上是无奈,是对苏珊的疼惜。

只是,最后的决定,比起他们,身为孩子的父亲,心里应该更痛吧。那是他的血肉,是他的延续,要放弃,谈何简单。

韩舒心里一窒,这样的选择何其残忍,可是结果,不是自己早就决定的了么。对上欧阳天宇和欧阳晴轩,从他们的眼中,他看到了相同的痛,和相同的决定。

韩舒点了点头,对上Joe,直视他那有些清澈的眼眸,郑重的说:“我要小美。”

“……难为你了,韩先生。”Joe有些动容的看着韩舒。为了她做到这样的让步,可见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何其重要。

欧阳天宇极力克制住不让眼泪溢出眼眶,以往对韩舒的偏见,在这一刻全化作了尘埃,被遗留在记忆中。

欧阳晴轩拍了拍韩舒的肩,为自家表妹能拥有这样的真心欣慰,也为那注定早逝的婴儿哀悼,只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适合。

韩舒苦笑:“只能说,这个小孩和我无缘吧。但是,它永远都是我第一个孩子,尽管它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你说什么?韩舒,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后悔了是么?不,你没权利剥夺他的生命,你不要,我要!”苏珊刚醒过来,才打开卧室的门,便听到了韩舒这句话。原本没有多想,但是看到其余三人的表情,略一思考,便猜到了韩舒的意思。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要。脑中满是这样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苏珊无法再想下去,靠在门上支撑住已经无力的身躯,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她不能在这里倒下,小豆豆需要她。

“小美?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着急的趋身向前,韩舒一手搭上苏珊的肩膀正欲解释,不料苏珊身子一偏,手势就这么落空,尴尬的抓了一抹空气。

话未说完,便又被苏珊急急打断:“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听够了。反正你就是不要小豆豆对吧,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大不了,从此你过你的花花大少的生活,我跟小豆豆一起相依为命!青梅竹马,去他的青梅竹马!老娘玩不过你,不玩了可以吧。韩舒,这辈子,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小珊……”一旁的欧阳天宇和欧阳晴轩眼见情形有些失控,赶紧上前想帮着韩舒解释,不料却迟了一步。

苏珊靠着卧室的门口,自然离套房的门口比较近,她用力将韩舒推开,几步便跑到了门口,将门一开便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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