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读就读,读完就滚,去换个地方当值,省的碍眼,废物”。一直和气待人的史寥对着不懂事的自家士卒大发雷霆。
强自忍住委屈,士卒开始念诵。
“明国得位不正,窃取大昊二百年国运,名为朝堂,实为山匪。今四国有感大昊当拨乱反正,遂允益栎皇帝之愿,遣兵将陈兵黑龙关,助大昊复国。然感史将军有统兵之大才,勇武难当,一时被小人迷惑。每逢念及,痛心疾首,恨不得与将军对月倾诉。诚邀将军入我大昊,益栎皇帝陛下愿以侯爵厚禄相待……”。
史寥边听边点头,听到后来,不由得泪流满面,猛的一拍桌子:“老子给大明守了四十几年的江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他娘的只是个征东将军。六部尚书,早该有我个位置了。还是益栎陛下慧眼识珠,史寥铭感五内,字里行间都是情真意切呀”!
“这么说,史将军这是答应了?那我们可得早做准备呀”!胡诫一手把玩酒盅,目光落在酒水上。
要是这个史寥这么容易就会献上黑龙关,他打死也不信,至少到现在,这人嘴里只说了半句请梁光化指点的半句真心话。
其他几人也是不太在意,半点没觉得,一个正三品的征东将军,用一个还没着落的侯爵就能说动。
果不其然,史寥衣袖在脸上一抹,鼻涕眼泪全都擦拭一空,不耐烦的让那个小士卒离开。
“我实在想亲自去向益栎陛下诉一诉衷肠赤胆,但各位说说,我这一家老小全在京都,我史寥又是个重情义的,若丢下一大家子,到头来连个养老的都没有,糟糠之妻不可弃呀!这大明可是太狠毒了,我们在前方征战的将军,哪个不是被这种手段逼迫”。说着,还情不自禁的又抹了一把眼泪。
郁克薪、郁克染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理会,接着吃喝。这番说辞,倒还真像是一位身在敌国的忠臣良将。只是听说这位史将军在自家军营放过话,只要前朝余孽胆敢过来撒野,他史寥拼死也要一刀刀将那个叫做益栎的狗屁皇帝剁碎了喂狗。
“滚出去,没用的东西,这么感人肺腑的书信,也读不出半点感情。谁说你读过书的,我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滚”。史寥忽然变脸,冲着一旁的小士卒大骂。
小士卒不知所措,但也不敢恼怒,只得出门。
原本慢条斯理吃喝的梁光化放下碗筷,不假思索的出了个主意:“史将军,那不如等到你们的小王爷来的时候把他抓了,量那个病恹恹的皇帝,也不会拿自家亲弟弟的性命开玩笑,到时您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与益栎陛下促膝长谈呀”!
“还是梁老先生脑袋好用,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是这胤王身侧,不乏好手,此计估计是行不通呀”!史寥脸上有些惆怅,以茶代酒,还一饮而尽。似乎这还不过瘾,一口气又喝下不少米粥。
“唉,那等我们将明国皇帝踢下皇位,史将军那时如何自处呀,听说黑龙关后又新起了一堵城上,鼎成关与鸭嘴口互为犄角,也不知能不能挡住诸国的铁骑。就是可怜了众多百姓,国家兴亡,百姓最苦呀”!梁光化口中语气何其不忍,只是边说边拿起碗筷的样子,却是言不由衷。
“那也没办法,希望益栎陛下能够体谅我这一颗真心,无论生死,我都无怨无悔。所谓的鼎成关和鸭嘴口,不过是国师底气不足,垂死挣扎罢了,挥手可破,不必在意。百姓不过是杂草而已,任人踩踏拿捏,生死具在他人之手,只要有时间,何愁人多人少呀”。史寥毫不在意。
梁光化不动声色,自己刚刚那番话是在说大明一旦覆灭,形势倒转,你史寥也不过是草芥一样,下场绝不会好。可到了人家耳朵里,好像没听出来似的装傻充楞。
“既然如此,我等回去一定秉明将军你的为难,必然不会让史将军难做,那侯爵之位,益栎陛下会随时给您留着,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胡诫起身开口。
“这一大早的就要回去了?传出去又会有人说我不会招待客人,要不大家再多吃些,尽兴而归才好”。史寥一脸客气,倒真像个想要留住客人的主家。
“吃喝尽兴,能与将军这么豪气干云的人说说话,比喝了多少酒都要开心,就不劳烦您送了,留步”郁克薪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史将军之才不下于四大名将,可惜屈居人下,有苦难言”。郁克染惋惜道。
“谁说不是呢,我史寥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可惜了明珠暗投。对了胡将军,胤王曾让我送您两坛捉花酿,您既然亲自来了,我就省的跑腿了。其他几位我就自掏腰包,一人一坛。拿回去长辈晚辈的都尝尝,省的在我这儿喝的不太自在”。史寥笑呵呵的让人拿上来一坛坛捉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