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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周正清睁开惺忪睡眼,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连他娘的睡觉也不让人消停,要是有胆量,昨晚何不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好好恶心恶心我这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哎,废物就是废物”!
这一夜,周正清睡在石簇原本的房间。地方倒是不小,还分里外两间。自然而然,新来的烛馨睡在了外间,成了个使唤丫头。
即使听到屋内的的冷嘲热讽,她也并未去争辩,更不敢回嘴骂上两句。因为此刻,只剩下满心的后怕。
昨夜她确实几次起身,想要来个痛快,只是这次她却犹豫了。说不清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次数多了,难下狠心,又或者是她真的怕了那妖魔手段,一旦求死不成,直教人陷入那种极深的痛苦中。
坐在地上,靠着墙角,半梦半醒间,好像回到了从前。
周正清从门内探出头来,递出一个干净的铜盆:“去,打水”。
匆忙站起身,低头不语的烛馨扭头照做,也不管是否找得到地方。她只想着走的远些,生怕被找了后账,那种蚀骨钻心的感觉,的确无比骇人。
“站住”!周正清喊了声。
原本快步走出的烛馨立刻停下脚步,背对着周正清,唯恐对自己另有吩咐。
“有人问起,便说你是石簇院子里客人的丫头”。周正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吩咐。
烛馨转身使劲点了下头,又急匆匆的迈步。
“等等”。周正清有些不耐烦了。
烛馨再次停住,大气都不敢喘。
“记住,在外人面前叫我公子。还有,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我允许之前便能轻松的死了”。???周正清说完,便关上了门,丝毫不去多想这只惊弓之鸟,是否真有那个胆子。更不管这个样子的她,会不会吓到人,或是被谁欺负了。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烛馨如蒙大赦,强行压下活络心思,试图找人问路。
“你倒是舍得出力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人耗费很难积攒的心力。即便你所学大有名堂,也禁不起这样的挥霍。无论多上乘的道法,都会求一个底蕴深厚,根基四平八稳”。阆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上周正清这间屋子中央的桌椅,喝着凉茶。
“昨夜的事,你都知道了”?周正清没有直接回答。
“你耍了一夜的威风,是真不知道多少人在随时在注意你周围的动静”!阆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这性子,怕是一离开京都,便顿觉天高海阔了。
“嫂子,别生气,我这不也是投石问路吗,这边的事早就被查探的八九不离十。捉人拿脏、捉奸成双,手里没有点实在东西,难保有人嘴硬。若是到时出现变故,恐怕对局势不利呀”!周正清讨好着。
“鹰撮军那边怎么样,我可是很好奇,石老将军,是不是真会袖手旁观”。见阆苑懒得听他啰嗦,周正清谄媚的询问。
若不是眼下还需要他在永平关左右局势,恐怕阆苑绝不会叫他在此丢人现眼了,还敢去喝花酒,八成是有段日子没挨揍了。
瞪了一眼这位一点正经样子也没有的胤王殿下:“那几位土地爷累的不轻,这几日的山神庙、土地庙都成了驿站,来往运送日夜游神的加急密报。又不能经过别人的手,所以都是连人带信一同带着从自己地盘的一处边界挪到另一处边界,多次之下,损耗应该不小。只是这时候,还没人敢出来讨要个说法。而鹰撮军被拦下的几艘舰船,至今还没人过问,看样子这石老将军应该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了”。
阆苑说着话,听到了些动静,看向门外:“打算怎么处理,难不成就给她这么个活下去的理由”?
周正清嫌弃道:“那还想让我把胤王的位子给她呀!别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自己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贱命一条!”。
随即又自言自语:“老子又没剃光头,难道与真诚和尚同样俊美的,便都要这般容易发善心”?
阆苑可没心思听这些不太要脸面的话,等着门外打水回来的烛馨推开门,顺势离开,两人擦肩而过。
烛馨呆呆的盯着阆苑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这么久才回来,还愣在那儿不动”?周正清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