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站着的时间有点长了,顾清欢突然觉得两眼发黑,双腿无力,她急需一个支撑物来阻止她要摔倒的趋势。
于是,她便摇摇晃晃的一把抓住司空尧的胳膊,方能稳住身体。
肌肤相触,司空尧颤了一下,看到顾清欢虚弱的样子便没有推开她。
他的字还未写完,因着被顾清平打扰,就这么写了一半空在那里。
待顾清欢神色恢复后,下一瞬,司空尧面色微冷,他推开顾清欢,声音凉凉地道:“好好的一副《寒江雪》,就这么被你给毁了。”
顾清欢站的笔直俨然一个犯错的学生,看着写了一半的《寒江雪》,心底发虚。
狂草帖运笔大多讲究潇洒肆意,一气呵成,司空尧写到一半停顿,便令这副完整的《寒江雪》有了缺陷。
司空尧用阴恻恻的目光瞧她:“翰林院韩祐韩大学士,平生最喜张奚之的《寒江雪》,甚至闲暇时临摹过千百回。再过几日,便是韩大学士的五十岁生辰,恰好,我在他的邀请名单之中。这副《寒江雪》,便是我为韩大学士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可是现在……你给我毁了。”
顾清欢面色一白,立马低头:“公子,我有错!”
她柳叶眉微拧,将司空尧写过的部分细细打量,而后,双眸锁定住司空尧手里的狼毫,用一种非常想要弥补错误的眼神望着他,轻声道:“公子,这种狂草很是消耗精力,你看啊,反正《寒江雪》已经这样了,我估计你等会儿还会重新写一副,不如,你让我试试?”
顾清欢前世好歹是一名书法老师,也是拜在知名书法家门下的弟子好吧。她所临摹的名家贴,,也曾在书法比赛上获得最高成绩,有些还被一些收藏家买去收藏了。虽然不知道《寒江雪》的原帖是什么样,但是临摹司空尧的应该不会太困难。
司空尧眼底滑过惊呀,又瞧了一眼毁掉的《寒江雪》,他心知,他的字迹风格一般人无法模仿。因而听闻顾清欢这话时,表示怀疑:“你会?”
她不敢在司空尧面前把话说的太满:“公子的笔迹不易模仿,不过事已至此,索性让我试试。”
云司空尧眉梢微扬,他站起身来,一把拉过顾清欢的小手,将狼毫交给她握住,在她耳边呵出温热的呼吸,低声道:“好好写。”
顾清欢耳根微红,握笔的手指轻颤两下:“……我尽量。”
顾清欢一手捏着宽袖,一手五指捏紧狼毫,在被破坏掉的那一个字上前后勾勒一笔,将写到一半的字写完整,并且看不出停顿过的痕迹后,再运笔如飞。
司空尧立在一旁,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张脸。
顾清欢专注写字的时候,浑身散发出安静宁和的气质,她的双眼清澈坚定,肉粉色的菱形小嘴抿在一起,过于漂亮的五官,既妖艳妩媚又高冷孤傲。是两种很矛盾的气质。
司空尧的目光,缓缓加深,这样的顾清欢令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