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是姬水的一条支流,帝子莺歌仗着熟悉路况猪越花溪,后面两个野猪骑士很倒霉地掉进花溪。
帝子莺歌得意地吹口哨,不忘朝身后的野猪骑士摆出挑衅的手势。
一群野猪骑士猪越花溪,继续往前,文典和相思前程落后许多,依旧吊在尾巴。
“相思,前面两个选手是不是很碍眼?”文典笑道。
没等相思回答,文典手心凝聚巫力,细如丝线,击打在两个野猪后腿。两头野猪摔翻在地,两个可怜的野猪骑士惨遭淘汰。
“大巫,使手段可不太光彩。”相思诽谤道,他暗暗提高了警惕,不打算上文典前了,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相思不敢不防。
“又没规定不能互相攻击,”文典笑道,“毒蛇尚且懂得躲在暗处给人致命一击,何况是人?”
帝子莺歌一猪当先,身后跟着两个野猪骑士,再后面是文典和相思,最后面跟着黄帝部落的图腾战熊。
子印驾驭白鹤飞在莽山莽林之上,他自然瞧见了文典使诈弄翻两名野猪骑士,只能装作没看见,他还瞧见了黄帝驾驭图腾战熊疾驰而来,心里盘算着帝子莺歌又少不了挨一顿训。
作为黄帝部落年青一代的翘楚人物,帝子莺歌的天赋实在是高的可怕,总是懈怠修炼,喜欢在山林中当个野人,部落里那些用巫石喂如喂猪的贵族子弟和他比起来实在是相形见绌。
帝子莺歌忽然紧紧抱着野猪脖子,尽量低下身子,莽山莽林一片藤蔓错杂生长,一个可怜的野猪骑士被绊倒,他还没爬起来文典和相思又从他身上碾压过去,他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巨大的战熊又冲刺到眼前。
所幸巨熊停下了,否则一脚踏上来骨头都得碎裂成九十九块。
越过一片藤蔓,再往前就是陶泽了,文典笑道:“相思,你对付伏白,我对付莺歌,咱俩争第一第二。”
“好。”相思答应下来,驾驭野猪与伏白并肩而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然后一把把伏白掀翻在地。
伏白是小巫子印之孙,相思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算得上是黄帝部落数二数三的青年翘楚了。子印气得险些从白鹤背上跌落下来,他和文典年纪相仿,虽说不想文典一样喜欢争强好胜,总还是有一点的,见到自家孙儿被掀翻在地,他很想斥责相思一番,碍于黄帝已经跟上来了,他只能压抑下这点心思。
“干得漂亮,看我的。”文典冲刺上前。
相思期待着文典弄翻帝子莺歌,然后自己再使点小手段,他有些心虚,这个道理还是文典教的,自己用在文典身上实在不太合适。
相思还在犹豫时文典一掌朝帝子莺歌拍去,可惜一棵树挡住了这一击,文典摇头直道可惜。
帝子莺歌距离陶泽近在咫尺,相思好不懊恼,催促着文典继续组织他,文典笑道:“不急。”
“不急?”相思一脸疑惑,这会儿还不急可就没机会了。
“相思啊,你水性如何?”不等相思回答,文典一脚把相思踹进了姬水。
相思从姬水爬起来,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质问道:“文典大人,你不是承诺我了?”
帝子莺歌已经抵达陶泽,文典索性不争了,轻笑道:“相思啊,你还是太年轻,口头承诺能算数?青铜历元年四大部落还在四方台会晤定下了十年之约,炎帝姜执和九黎王黎戈不是照样大动干戈?”
相思若有所思,文典温笑道:“相思啊,永远不要把后背交给别人,就是骨肉至亲也不行,这点你可以问黄帝。”
巨熊停下,黄帝解释道:“我祖父、轩辕严岳、轩辕妍他们是亲兄妹。”
“就比如今日这骑野猪,只是玩玩,所以谁第一第二倒是无所谓,否则你以为我会失手?”文典温笑如老狐,他说道,“假如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呢?你,我,还有莺歌三人只能活一个,你觉得谁会活下来?”
相思明知故问道:“这得看大巫的选择。”
“我没有选择。”文典笑道。
没有选择,也是选择。
文典温笑道:“利害是平衡的两端,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利害如昼夜、如阴阳、如男女、如生死相互对立。与利害相关的还有情理,当利害平衡时,人们追求合情合理;当利害失衡时,情这一端和理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了。”
“受教了,一时还是难以接受。”相思很佩服文典的智慧,这并不代表文典彻底折服了他,情理两端、利害两端,和阴阳师何其相似。
文典继续说道:“当着你义父的面,我和你说说轩辕严岳的事情。”
相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文典说道:“你知晓为何我会选择站在你义父这边吗?”
相思摇摇头,文典说道:“这是一场权力和地位的博弈,需要实力,还有势力。你义父和轩辕严岳比起来,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实在微不足道。”
相思忍不住发问道:“大巫,你不是说了趋利避害吗?那你为什么选择站在我义父这边?”
“贵族和贵族生下的孩子也是贵族,我的父母都是低贱之人,我侥幸领悟巫力,当时的大巫赐我嘉名为文典。我也是侥幸,几位小巫死了之后我混了个小巫位置,可我知晓终其一生也只能如此了,我是个有野心的,”文典瞥了黄帝一眼,直言不讳道,“我只能选择博一搏,苍天有眼,我赌赢了。”
相思有些心惊,尽管文典说得轻描淡写,也省去了大多数细节,但从一个卑贱之人爬到如今黄帝部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谈何容易?
文典笑道:“我的野心可不止如此,我能当大巫,我的儿子无能早死,倒是给我留了一对好孙儿,我的孙儿可是要当黄帝的人。”
黄帝温和笑道:“文典大人,这些话要是让伯郎听见还不得告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