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的黑幕闻言一顿,乍然化为绯色的淡烟,幽幽散开于密室,显得愈发妖艳诡异。
夜澜轻卧在斜榻上,冷笑道:“苏公子果然聪明,知道力有不及,便识时务不再相抗。”苏逸宸只是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将洛菱护在身后,轻声道:“少宫主功力已成,又为何要对逸宸苦苦相逼呢?”夜澜冷笑一声:“有些东西并不是武力可以解决的。”抬眼瞥了一眼苏逸宸,夜澜似笑非笑,“若非苏公子故意示弱被擒与夜澜相遇,夜澜又怎会再做此妄想呢?”
“哦?”苏逸宸挑了挑眉毛,“故意?”
夜澜只冷冷瞥了眼苏逸宸身后的洛菱,道:“姑娘如此身手,从我那几个不争气的下属手里逃脱并非难事。若不是苏公子故意示弱被擒,又怎会来此?”
苏逸宸望着身后有点小迷糊的洛菱,轻笑道:“少宫主太抬举逸宸了。逸宸只是见菱儿担心墙内哭声,才陪她来此一探究竟,不防遇着了少宫主。”
夜澜却不管他如何说,手腕扬起,一道绯玉石门自巨鼎下缓缓开启。
“既来之,则安之,苏公子请。”
洛菱指尖一缩,正欲结印,苏逸宸的手却微微一紧,轻轻止住了她的手势。洛菱诧异间,他已经牵着她从容走进了地道。
只是一眼,苏逸宸便知道为何宁安一夕间土地尽赤了。
宁安地底并没有土壤,有的只是巨大的血池和妖异的地底宫殿。
绯石为砖,赤金为骨,交错相连的地底河道中,流淌的并不是清水,而是鲜血。无数鬼奴浸泡其中,使致他们失去魂魄的身体能够不腐不衰,供主上驱使。那纵横的河道便宛如地底宫殿交错的血管,流淌其间的温热鲜血将整个宫殿笼上一层甜腻的血腥味。
宫殿之上便是浸满鲜血的土壤。因着血含剧毒,便将土壤砂化,导致寸草不生。
久而久之,赤壤已成,宁安不复。
苏逸宸和洛菱的房间远离河道,所以房内并无甜腻的血腥味。
夜澜仿佛知道他们不适应这种环境,特地燃上一柱清香,用来醒神清脑,驱散异味。
虽是以宾客之礼相待,洛菱却觉得,他们被囚禁了。
此时的苏逸宸显然有点心不在焉,夜宫少宫主已服食了血炼鬼石,功力今非昔比,他心中顿时有些怀疑起来。
当初梦晴被黑影掠走,他笃定夜宫欲与苏家结盟不敢轻犯,所以认定是临流阁所为,现在想来或许是错。夜宫少宫主功力已经到达如此惊人之境,又何须再稳住苏家以求结盟呢?虽然苏家智慧超群,但普天之下奇人异士甚多,不乏强于苏家的,夜宫并不缺苏家这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