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个老旧的白色搪瓷杯,看到杯子花盛本能地突然口干舌燥,喉咙里火烧一般。他拿起搪瓷杯凑到嘴边,才发现杯中空空如也,一滴水都不剩。
幸好写字台稍远处摆着个保暖瓶。
地上有双不新不旧的橡胶拖鞋,花盛将脚伸了进去站起身,脚底传来一阵酸麻感,躺了太久,身体一时有些不适应。
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两步,拿起保暖瓶,手中的分量感告诉他多半也是空的。花盛不死心,晃了晃瓶身,又将盖子打开往搪瓷杯里倒了倒证明果真是空的,于是略感失望地放下。
现在是晚上几点了?看着月色,该是午夜。
伴随着酸疼,花盛拿起保暖瓶准备去走廊看看,顺便打点热水。
来到门旁,发现是扇结实沉重的铁门,门上只有一个拉手。拉了一下,纹丝不动。他蹲下身想检查是不是哪里的锁别住了,但门上并没有其它拉手或锁扣。
这是医院还是监狱?花盛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他又回头看了看这狭长的房间,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结实的铁门上有个门洞,能看到走廊里白色的荧光灯。贴着门洞张望能看到的视角极为有限,就是一条白色墙壁的走廊,对面的两边也各有几扇铁门,每扇铁门上写着不同的编号数字。
对面的两扇铁门门牌分别写着“3254”房间和“3256”房间。再往两边看是视角的死角,看不到其它数字。
“喂喂!这里有没有人?”花盛哐哐地拍了拍铁门。
寂静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敲打声。
等了一会儿,没任何回应,他又拉了拉门把手,确实是锁着。
他随即想到太上小君,当时为了动用术道习院的力量拯救人间,他也曾被捆仙绳捆住,被当做罪人一般。
花盛有些焦躁,努力回想原因。也许是术道习院受到重创,又或是他和未雨亲近的关系,需要将他困于此地做调查?
他又端详了面前这扇铁门,尽管结实,却也是扇普通铁门,无任何结界符咒的字样。自己怎可能被困?
花盛蔑视地朝铁门微微笑了笑。
随后口念穿墙术口诀,往前探去。刚要穿过时,却听到走廊那边传来阵脚步声和轮子的滚动声。
花盛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有人正往这边走来。脚步很轻,节奏不紧不慢,像是女人。
花盛将头贴在门洞上,随后看到位女护士推着手推车走了过来。护士看上去很眼熟,一定在哪见过。花盛努力地回忆。
这不就是圣平宁医院里的猫护士?那个曾经取笑过自己的猫护士,想不到又回到这里了。或许又要取笑点赞一番。
猫护士走到门洞前往里看了看。
“嘿!”花盛拍拍门洞,“认识我吗?是我啊!”
猫护士看了看他,笑着说:“花盛,我知道是你啊!”
“不好意思,这里是圣平宁医院?”
“对的。”猫护士说,“这里是圣平宁医院。”
“真是不好意思!我又回来了。每次都麻烦你照顾。”花盛说。
猫护士没有回答,只是点头招呼了一下。随后取出钥匙,哐当一声打开了门锁。
走廊里的光线照了进来,门口出现了一条细长的剪影。
“嘿!你的尾巴呢?”花盛突然发现猫护士的尾巴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完整人类的模样。
“啊?尾巴?”猫护士看了看他,若有所思地说,“尾巴没有了。”
“是你修为更进一步了吧。现在完全看不出是灵族了,就是个美女!”花盛笑着说。
“谢谢啊!”猫护士大笑,“今天感觉怎么样?”
“浑身疼。”
“是啊,你躺了好多天。一直发烧做噩梦。”
花盛低头思索着说:“嗯,经历太多了。一时恢复不过来。”
“那就慢慢恢复吧。”猫护士将手推车推到房间内,从车上取下一个暖水瓶,给花盛倒了一杯水。
“谢谢!”花盛将水杯一饮而尽。
猫护士接过水杯,又倒了一杯给到他。
花盛问道:“我睡着时,都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就那样呗。瞎忙。”猫护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说,术道习院怎么样了?大家平安了吗?月亮恢复了吗?”花盛问。
“术道习院?”猫护士说,“你还惦记着?”
“那当然!于然仙师怎么样了?还有我的同窗,太上小君,之前他受重伤,现在好了吗?”花盛急着打听。
猫护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花盛有种不祥的预感。
“花盛,我们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里确实是圣平宁医院。”猫护士将写字台上那个空保暖杯拿到手推车上,又将装满水的保暖杯放在写字台上,“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叫术道习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