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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辅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们就连人都没看到自己就败了,那从天上而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轰天雷?
五万大军啊,在这可怕的轰天雷面前,连一点抵抗的可能性都没有,只有逃跑,不断的逃跑,然而还是会被炸的七零八落。
信心满满的出征,想要从大宋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没想到这才刚刚张开嘴,就被人塞了个炮仗进来,直接把这一口牙都崩了个粉碎。
李良辅看着跟着他一起逃出来的亲兵们,欲哭无泪已经无法形容他的心情,是真的有心想要拔刀自刎了。
成功的逃出来,聚拢到一起的也不过才一千多人,这里面大多是自己带出来的亲兵,趁着夜色一直在向西夏方向靠拢过去。
只要翻过了虾蟆寨,回到西夏,李良辅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打回来的,这环州一战是自己毕生的耻辱。
一个武人,是忍受不了这样的耻辱的,连对手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人打的彻底溃败,李良辅不服,他不认为大宋的轰天雷就没有办法破解,身为将军,自然也发现了一些门道,如果提前知晓,让西夏的骑兵冲击起来,那这轰天雷的威力就会弱上很多,况且只要能回到西夏,必然会得到李乾顺的支持,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仇恨,就是这么出现的,因为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仇恨的制造者,如果单说崔三的事情,那么李良辅就是制造者,可是往大了层面上说,大宋和西夏的仇恨呢?
国战之上,不要从道德层面上来讨论问题,那些文人们啊,也是吃了这方面的亏,总想要辩个理出来,战争?有理吗?
李良辅的溃军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停歇,直奔虾蟆寨方向,倒不是这里是唯一的退路,只因为李良辅在这里重修了寨墙,留下了上千人的驻军。
西夏名将,进退有据,这是李良辅的基本素质,虾蟆寨地处险要,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这都是西夏和大宋之间的一座桥头堡,就算是毁了,只要有人占据这里,一样会修筑要塞,李良辅很明白这个道理,与其被大宋占领这个要地,还不如自己占据下来。
一直到了天边放亮,才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虾蟆寨,远远的看到寨墙上依旧飘扬的西夏大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只感觉昨日就像是一场梦,而自己现在才梦醒了,只可惜这个梦太真实了。
应该说看到了虾蟆寨,这些逃兵都放松了,长出了一口气,知道翻过这里就可以回家了,行进到距离寨外不到一里地的时候,李良辅突然皱眉,挥手让手下人停下了脚步:“停,不对劲。”
令行禁止,被李良辅阻止下来,都有些疑惑,身边的亲兵问道:“将军,可有什么不妥?”
至于有什么不妥,李良辅不敢断定,但是就是觉得不对劲,寨墙上大旗招展,也有那影影绰绰的守军,可怎么就是觉得这里有危险呢?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很真实,就像是被轰天雷轰炸之前的那种感觉。
“不对,快退。”
“将军,虾蟆寨是咱们的……”亲兵急了,刚想要劝说一下,就听到一声号炮响,随后从左侧的矮山之上杀出来好多人。
只看那着装还有些模糊,可听到喊杀声就知道这是宋人。
“御敌,御敌……”
漫山遍野的都是宋军,看似很多,不过李良辅知道,宋军真的不多,应该说是自己的人太少了,原本就被弄的如同惊弓之鸟了,这个时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都是风声鹤唳了,叹了口气,已经是退无可退了,这宋军封路封的太好了,要么逃往那虾蟆寨,要么就在这里死战。
拔出腰刀,唯有一战,宋军能在这里出现,恐怕虾蟆寨已经不能去了。
那宋军中,为首的一人,面似锅底,虬髯蓬乱,挥舞着流星锤哗啦啦作响:“还好你们真的来了,那李良辅可在?老子要你的人头好给镇北侯他老人家纳个投名状呢。”
矮山之上,公孙胜挥舞着拂尘,背上背着一柄长剑,淡然的看着这一切,拂尘摆来摆去,道骨仙风,貌似神仙。
在他身旁是一个做书生打扮的清瘦中年人,皱着眉头看着一切,淡淡的说道:“道长,镇北侯麾下果然是能人繁多啊,竟算得这李良辅会逃往这虾蟆寨。”
“哈哈……”公孙胜笑了:“朱武贤弟,侯爷更是神机妙算,只是你还未曾领教,这一战,不得有失,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朱武也笑了:“自然是明白的,我等原本落草为寇,镇北侯能接纳我等,也是要看看我等是不是可用之人,此战定然不容有失,不然可愧对了道长的一片苦心了。”
原本朱武是和陈达杨春占山为王的,而那抡着流星锤的樊瑞也应该是和项充李衮在芒砀山快活的,或许是某位高维度的官员用了什么特权,这两伙人就聚集到了一起,被公孙胜一番说教,算是被招安了。
招安了就要有所作为,不然我要干甚?这就是杨浩的理论,这里朱武和樊瑞带领的多是自己手下的人,给你们一个立功的机会,是不是能抓住,就看看你们自己了,要是不行,被人杀了个干净,也无所谓,要是赢了,那也是可用之人,若是心底藏私,那对不起了,杨侯爷会让所有人葬身在这虾蟆寨上。
一面是急于立功且兵力优势,又占据了地理优势,一面是仓皇而逃,又是心理崩溃的,战局如何,可想而知。
虽然这些草寇出身的比不得正规军,可架不住凶悍啊,领头的樊瑞是很需要这份投名状的,身边有项充李衮护卫,不要命的带人冲击。
盏茶的时间里,西夏溃军就只剩下了一半人,李良辅擦了一把脸上的雪水,大吼一声:“退,退到寨上。”
这是最后的希望,寄希望于虾蟆寨的险要地形,宋军没有拿下,能据寨而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若是虾蟆寨也被拿下了,那就说不得,自己恐怕要葬身于此了。
人嘛,就是这样,在最绝望的时候也会奔着希望而去,哪怕是只有很渺茫的一线生机呢。
看着李良辅所剩无几的溃军终于退向了虾蟆寨,樊瑞啐了一口:“他娘的,还真是让道长说中了,这个贼厮鸟果然会退向寨中。”
没有亲手斩杀这李良辅,多少有些不痛快,一旁的项充咧着嘴说道:“哥哥,还是不要杀了的好,咱们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进这虾蟆寨吗,最后的这一下还的是镇北侯来,咱们别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