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清来我摘星阁也是为了赚取灵珠?”
秦禹“嗯”了一声,道:“正是如此!她见我衍文推演颇为厉害,所以劝动了那位宫主前来,这才有了今日这事。”
赵红妆眼珠一转,已然明白秦禹的意思,道:“如此说来,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白家咯。”
秦禹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正是如此!”
“呵!”
赵红妆冷哼一声,气呼呼地道:“我可听闻,当初在摘星阁的时候,你便对那李清极好,是也不是?”
秦禹见她又提起李清,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道:“我对她好,却是因为年少的旧事有关,并非你想的那般。”
他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低头看向赵红妆,叹道:“原本以为入得玄门,前尘往事就已斩断,却不想依旧是一团乱麻。今日既然提起,我说于你听便是。”
赵红妆见他面色逐渐凝重,忍不住将脑袋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道:“你若不愿,我可以不听的!”
秦禹却是摇了摇头,道:“你我既结同心,本就不该瞒你,反正今日也炼不成丹了,说说也好!”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本句鹿国人,出生于田平郡的秦家。秦家是句鹿的名门望族,祖上也曾出过不少的名臣。传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虽然不及祖上显赫,却也攒下了良田万亩,佃农奴仆无数。”
“我父亲身为秦家家主,平日里很难见到一面。母亲又去世的早,身边便只有一名唤做芸娘的丫鬟与我相依为命。芸娘虽是丫鬟出生,却知书达理,温柔贤良。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她便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教我读书认字,立身做人。如此这般,日子虽然平淡,倒也算得上顺遂如意。”
秦禹说到这里时候,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低沉,仿佛带着无尽的悲痛和迷茫,浑然没了往日那般洒脱。
“直到我十一岁那年,堂兄醉酒之后翻入院墙,意图对芸娘行不轨之事。”
秦禹说到此处,眼中已有泪水溢出。赵红妆抬手想替他擦去泪水,却被他握住了玉手。秦禹摇了摇头,继续道:“幸得有人听到叫声寻来,这才阻止了悲剧的发生。我父亲得知此事以后,非但没有将堂兄绳之以法,反而信了他的狡辩之词,认定是芸娘勾引在先。后来我才明白,父亲他并非看不出其中实情,只不过因为堂兄是秦家子弟,事情一旦传扬出去便会败坏秦家的名声。家族的名望和女子的清白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是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父亲心心念念的只有秦家的名声,哪里顾得上芸娘的清白。”
“当天晚上,芸娘抱着我说了一宿的话。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最后还叮嘱我以后一定要活得堂堂正正,不再像她这般低声下气。”
“第二天,我正在私塾念书,芸娘便上吊自尽了。其实,芸娘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便知道她已决意如此。这世间对于芸娘而言已是阿鼻地狱,她想求得解脱,我又岂能违背她的心意。”
“我坐在私塾里,一边读书,一边等着消息传来。之后,我便借机在秦家大闹了一场,惹得他们将我赶出了秦府。芸娘解脱了,我也如愿离开了秦府,脱离了那个囚笼。”
“我本以为脱离了秦府,便是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却不知这世间本就是个泥潭,连挣扎着活下去都需得拼尽全力,更何况我还想堂堂正正的活着。其后三年,我四处流浪,要过饭,也做过工。夜晚的时候,我会经常想起芸娘,想起她教我的那些字和那些道理。芸娘走时,连一件遗物都不曾留下,我所拥有的便只有这些做人的道理了。芸娘教我我与人为善,我便努力做个好人。芸娘教我不要记仇,我便尽力忘却秦家的旧事。只是芸娘叮嘱的要活得堂堂正正一事,我却始终无法做到。”
“后来,有人说苍梧山的青元观能够教人做神仙。我想着做了神仙便能脱离苦海,便能如芸娘说的那般堂堂正正的活下去了,这才跋山涉水进了青元观做了一名记名弟子。后来我才发现,山上也不过是另一个泥潭罢了。我想活得堂堂正正,便只能苦修‘天衍录’。幸运的是我成功了,幸运的是我还遇到了你。”
秦禹说完之后,心中的郁结也瞬间消散了许多。他叹了口气,低头望着怀里的赵红妆,挤出一丝笑意,道:“我本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之人,直到遇见了你,才慢慢安定了下来。你这般好,我怎会还去招惹其它人。”
秦禹说着低头望去,却见赵红妆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心头一热,双手捧起赵红妆的脸颊亲上了她的双唇。身下的赵红妆“唔”得一声,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随即长腿一跨便骑在了秦禹的腰间。
夜色悄然而至,悄然笼罩住了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