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琴将眼垂下,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真当她不知道花致远小时日子多苦?成亲多年,花致远也没少同她提过少时的艰苦,五岁就上山砍柴卖钱买米,丢了把镰刀怕回家挨骂,吓得一宿不敢回家,可第二日回家还是因为丢镰刀被打了一顿。
而他的婆婆呢?虽也帮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赚几文钱贴补家用,可女工做得不好,洗衣又不大洗得干净,大多时候都没人愿意请她。
娘两个就这样靠着喝粥吃野菜总算是到了花致远稍大些。
不然为何花致远说种地就能拿起锹镐去开荒?还不是少时日子苦,他没少给别人家做工?
虽当年日子苦,可她这个婆婆,没享过什么福是真的,但说起吃苦,也就是吃不饱、穿不暖算苦,劳累真谈不上。
要不怎么总有人说亲娘怕你吃她吃过的苦,做婆婆则怕你没吃过她吃的苦。
她这个婆婆,只会觉得儿媳日子过得轻闲,让她心里不舒服了,这就是罪!
花老太太见章琴不言语,却不认为她是受教了,这个儿媳啊,瞧着是听话的,但近来她越发觉得儿媳阳奉阴违。
便说教起来,“年轻人啊,日子过得太顺总归是不好,年轻时不吃些苦,这些苦就都要攒到老的时候再吃一遍了。”
花盼盼有些听不下去,笑道:“那我二弟长大了定会万般顺遂,什么苦都没得吃。”
花老太太奇怪地道:“你为何如此笃定那小子就吃不到苦?”
“奶,你想啊,二弟生下来才吃了几天娘的奶就吃不到了,还不算苦啊?这么小就把苦都吃完了,长大不就不苦了?”
“你……牙尖嘴利!这是记恨我害你娘没了奶水?”花老太太气得指着花盼盼,嘴唇哆嗦半天差点没抽过去。心想:这丫头真是欠抽,合着话里话外都是在挤兑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