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赌着气一屁股坐在御案边,随意拿了一份奏折翻看。
看了没多久,他便抬起头来,重新看向段疏寒。
“抄家来的那些钱,是不是都在你手上?”
“嗯?”
段疏寒第一次听到白祈言主动说起正事,心里觉得有些新奇,便挑眉问道:“怎么了?陛下有意见?”
白祈言吸了吸鼻子,颇为悲愤的开口。
“钱在你手上、兵马也在你手上,朕这个皇帝当不当又有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亲政?”
话音一落,段疏寒眼珠子微微转了转。
“陛下想管钱财和兵马?”
白祈言呼吸一滞。
他刚刚其实就是没事找事随便问一下,压根没想深究。
他才不想管什么兵马钱财。
把这些东西都给了他,只是意味着他的工作量又变大了而已。
“不、不想呜呜呜呜呜……”
段疏寒见白祈言又想方设法的要偷懒,干脆直接走到他身后,站在那里看着他批阅奏折。
见此情形,白祈言只觉得头皮发麻,看奏折也变得认真起来。
而段疏寒眼看着他又在一份奏折的末尾御笔朱批四个大字——
朕知道了。
禁不住轻骂了一声。
“昏君。”
“……”白祈言:“又怎么了嘛?”
段疏寒冷着脸说道:“这是冀州太守上的折子,冀州大旱,官粮已经不够赈济灾民了,陛下只回一个你知道了?”
“那那那……那不然呢?”白祈言忐忑不安。
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旺盛、忧国忧民的人。
所以在面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时,白祈言通常选择凉拌。
不凉拌还能怎么办。
段疏寒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发火,难得变得有耐心起来。
“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且不说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本就该以天下万民生计为己任,只说放任灾民不管的话,是会出大乱子的。”
白祈言缩了缩脖子,故意装作听不懂。
他其实明白,从古至今,平民百姓都非常好满足。
只要吃饱穿暖,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上位者的统治就不至于维持不下去。
但如果维持着目前的状况,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要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了。
白祈言什么都知道,只是他头疼的很,根本不想面对这些。
“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嘛……”
赈灾需要的不只是银钱,还有粮食。
银钱易得,可那么多粮食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筹集够的。
段疏寒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粮食都在粮商手上,若想要这些人手中的粮食,必要利诱。”
“怎么利诱?你要花钱买嘛?”白祈言不解。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商人向来重利,若是段疏寒放出话去要花钱买粮,只怕那些粮商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也要疯狂爆他金币。
“这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段疏寒刚说完这一句。
还不等他说后面的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
“陛下……陛下不好了!贵太妃娘娘方才在御花园里瞧见了永安郡主,两人竟是打起来了!”
白祈言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贵太妃娘娘与永安郡主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