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宏不是真的地处偏远的真的村姑,后世形形色色的大片什么的也看过不少,但真的身处其境,身处大宣一等的公子王孙中,你才会真正的明白,为什么经历过富贵后会无法忍受平淡的生活。
第三天一早,程同的同乡辛九郎带着两个童仆三匹马上了门,领着他们两马一车出城东,到城外十里亭,不过是一次出游,远远看去,只见浩浩荡荡的有百十号人,列着十几个车队,里面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侍女在车队里穿梭。
“你知道西羌的刘指使入长安为左相了吧?”辛九郎压低了声音同程同说,他们靠在车队队末,同管事的打了声招呼,对了名册,只管等候。
“这就是太子派系的的公子哥为迎刘三公子回京而办的游会。”
萧宏几乎可以描摹程同脸上带着的淡笑,她在车里只听他说,“我不过是第一次上京,宅了这十几天了,并不曾有交际的人,倒不如老兄你交友广阔,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辛九郎对他的恭维还是很受用,笑道:“若不是我,你确实不得而知,京中天子高坐,下面杨慧妃在内宫一家独大,右相薛辅仁同她所出皇六子恒王私交甚好,这不必说,单太子这边,他是圣人登记后所出的第一子,生下来就是太子,至今已成人三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为人贤名豁达礼贤下士,景国公王家、大司空刘家、毅国公裴家、凌烟阁上太傅谢家,这些世家掌着这大半个天下,同太子、太子外家刘家都是联络有亲。”
“刘家可谓位高权重,有太子一脉足以显赫一甲子。”
“可不,”辛九郎悄声说,“你可知咱安西的林都督接受了西羌城防,尊皇令同羌人正作战,贡献尤为突出,已攻下疏勒,兼任了两个大邦的实权,咱安西小霸王如今在京里炙手可热,听说恒王殿下还夸赞过她做的诗呢。”
“这倒不知道,只是当日在敦煌听闻她乐善好施,不成想诗文也好。”
“你不知道的多了,听说她颜色舞技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言语中可见倾慕。
“女人的事儿,不过是功名的点缀,你只说这刘家是怎么个章程。”
“正是呢,大丈夫当建功立业,这刘玄自小生的粉雕玉琢的,彼时圣人宫中子女极少,见了他自是喜欢,仿汉时故事,竟将他亲儿一般养在宫里,果然,没多久,恒王也留住了,圣人对他甚是喜欢,倒是端王这样正经的皇子都多有不及,他自小便是这长安城中的一霸,太子视他如亲弟,光、越二王都被他揍过,最是得京里的王孙们的喜欢,但凡不爱读书喜武事的都听他的安排。”
“若能得他一句话,什么行卷竟都不用愁了。”
“正是呢,不过,今天这班公子中就有先王皇后的亲侄儿王韶,他年虽小,素有文名,能同他结交一二,不说一两句指点,就是混个脸熟,予你我科举,日后京里留任都大有裨益。”
“正是这话,若不是辛兄你体恤,哪里就有这样好事。”
辛九郎笑,“无妨无妨,咱都是安西来的,都是大都督门下,如今自是一荣俱荣,互相扶持。”
“你看那辆车,那仪仗正是刘家的天子赐车,车上坐的是刘家义女,听闻这次正要从京中文士里选婿。”
萧宏掀开帘角子看了一眼,只见那辆紫檀为框架包金嵌宝的翠盖珠璎八宝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银红妆缎比甲,里面是洒金的花绫襦裙,带了风帽,嫣红的脸上点了面靥,手上是一对金丝红宝臂钏,看着倒有几分面熟。
“是个难得的美人!”半响,辛九郎叹了一声,“程郎你已有妻,若有机会无比帮我。”
“帮辛兄入洞房么?”
“瞎说!”
“放心,我有妻,不欲再娶,但这来的人可不少,即便我不出手,辛兄也要废尽心思阿!”
确实,那女子下车后路过之处只见人人侧目,倒似公主巡视一般,正说着,她往队伍后面他们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