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吾听朱樉这般“无赖”之言,当即将官帽摘了,叩头道:“陛下,臣年老体衰,请乞骸骨!”
此言一出,奉天殿内一片死寂,旋即又变得喧闹起来。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的认为刘三吾是以辞官行为,来表达对朱樉的不满。
可也有人觉得,他是心虚了。
偌大的华夏北方人口众多,参加科举的士子也不算少,怎么可能一个都考不中,连一个像样的都选不出?
太不合常理了!
若皇帝年老体衰,不愿多事。储君年幼好欺,容易蒙骗,这事倒也能湖弄过去!
偏偏有一个年富力强的储君,一直盯着不放,刘三吾这次怕是有难了!
朱爽果然不出众大臣所料,率先开口道:“事都没弄清楚呢,刘大人何必急着告老还乡?况且有些罪过,不是告老还乡,就不追究的!”
众大臣闻听,都觉心中凛然。
在洪武朝当官,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是说你告老还乡了,有些事就不追究了。如被朱元章比作萧何的李善长,年近八十告老还乡多年,还不是被朱元章杀了一家老小。
刘三吾闻言表情肃穆,傲然道:“臣,问心无愧!”
朱爽笑:“似你这样的大儒,自有坚守的理想信念,你自认是对的起内心的,对不对的起大明,可就不好说了!”
刘三吾闻言气愤不已,须发皆张,怒道:“老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太子何故平白污蔑!”
“说我污蔑,好,本宫问你,父皇命尔等查阅落第士子的试卷,增补北方士子名额,已然是承认了这一科的成绩。尔等故意以陋卷呈上,到底是何居心?”
刘三吾强硬道:“非是故意以陋卷呈上,实在是北方士子学识有限,表现不佳!”
朱樉冷笑:“希望我将所有的卷子复核后,尔等还能这么硬气!”
刘三吾听罢默然,他身为主考,不说看过全部试卷,行文尚可卷子基本都是看过的。
这其中自然有北方籍贯的士子,录取与否其实在两可之间。
若按南风文风的标准看,北方士子的考卷未免显得平平无奇,但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一旦主考官是偏向北方文风的,是能选出几个北方籍贯的考生。
若那样,倒显得似他作弊了。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章这种东西,没有绝对的标准。
刘三吾想到这,只觉胸中愤满不已,悲声道:“老臣一心为公,绝无半点私心!”
朱爽冷笑:“荒谬,断绝北方士子上进之路,我看你分明有分裂大明的嫌疑!”
刘三吾闻言,气的浑身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最后脑袋一歪竟晕了过去。
朝堂众臣瞬间哗然,觉得今儿算是开眼了。
毕竟当朝太子与翰林学士“互喷”的场景,着实不多见啊!
御座上的朱元章,也似没看够一般,眉头微皱,滴咕道:“这老货,晕的倒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