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与朱济熿见朱樉这么说,全都欣喜不已,磕头谢恩不提。
再说城楼下,经过短时间的休息后拍卖继续。
主持竞拍流程的户部员外郎站到台上,详细解说了金矿所在的位置、交通和预计储量,旋即宣布最后一场竞拍开始。
当户部员外郎喊出一年五十万的起拍价格后,太原府的那伙商人中,立刻有人道:“八十万,一年八十万两!”
拍卖现场,瞬间有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八十万两,一下就涨了三十万,真的是把很多试图捡漏的人吓到了。
而扬州的盐商和闽浙一带的海商团体,都陷入短暂的沉默,旋即是迅速交换意见。
“八十八万两!”扬州的盐商喊道。
王骠等人闻听,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九十万两!”却是海商那边的人在喊。
而整个竞拍现场,最终变成了盐商与海商的角力场。至于太原府的王骠等,完全成了陪衬。
“没瞧出来,扬州府那帮家伙,那么有钱?”朱?忍不住碰了下身旁的朱棣,低声说道。
朱棣冷笑,“有钱是真的,不过这么喊下去,可就没什么赚头了!”
“那他们图什么?”
朱棣看了不远处的朱樉,冲晋王低声道:“投名状呗!”
朱?闻言脸色一变,看了看城楼下风轻云澹,不断加价那帮人。在瞧一旁的朱樉,真的是心中暗恨。
自己恩威并施,破家灭门的手段用了不少,才收服太原府的一众商贾。
可他们就喊了一次八十万,就败下阵来。
而朱樉跟扬州的盐商并无太多交集,后者却主动靠上来,还纳了一个大大的投名状,这就有些气人了。
要说缘由嘛,他倒也能理解。
毕竟“盐”这种国家管制、百姓需要的民生物品,能赚多少利润,很大程度在于朝廷。
朱樉是当朝太子,未来的皇上,早晚都会把手伸到盐业这边。
扬州府那些商人,自然愿意趁这机会,向朱樉示好好。
别说还有赚的几率,就算什么都挖不出来,这帮盐商也愿意上供啊!
但海商们竞拍金矿,就是以赚钱为目的的了,所以当竞拍价格喊到一百一十万两一年时,这些海商终于不再奉陪。
“这帮盐商疯了吗?”喊出这种根本不可能赚钱的价格?”
“我看他们,拍金矿是假,拍太子的马屁是真!”
一帮海商愤愤吐槽,扬州府的盐商们喜笑颜开,得知下午可以见到太子,就更加兴奋了。
朱爽这边,将接过来的拍卖统计数据,献给朱元章。
后者瞧见二百五十八万两这个数字时,大笑道:“有太子如此,天佑大明,天佑大明啊!”
一众勋贵官员闻听,全都跪倒在地,大声道:“太子威武,天佑大明,太子威武,天佑大明!”
朱?与朱棣等一众藩王,在这种情况下就比较尴尬了,虽也跟着跪下,却只是低声含湖喊着。
朱爽哈哈一笑,冲朱元章道:“父皇过誉了!”
朱元章道:“不是过誉,是放心啦!”
说罢大笑一声,径自下了城楼。
一众藩王勋贵要跟着,朱元章摆了摆手道:“该干嘛干嘛去,要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问太子,别来烦咱!”
众人闻言吃了一惊,老朱这话是要彻底不管事啊!
文官们欣喜不已,朱元章性格喜怒不定,大臣们动辄得咎,活的实在是太压抑,太憋屈了。
太子虽有荒唐暴虐的前科,至少这一两年的表现,是非常好的。
一众大臣纷纷上前请安,朱爽安抚几句,命他们各自散去。
只叫来的户部的傅友文,命他妥善安排好下面那群商贾。
退费的事不着急,竞拍的的钱可得早点收上来。
傅友文表示,一定办的妥妥当当,料想这群商贾也不敢拿朝廷开涮。
哪知到了下午,扬州府的盐商们便把银子送来了,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说起这事时,身边伺候的小春子忍不住道:“太子爷,这帮盐商还真是有钱,也就比咱们秦王府,稍微差那么一点点!”
朱爽笑:“别说还有一个金矿,就算没有,这点银子对他们而言,也不算什么!”
他记得在《雍正王朝》里,扬州盐商是八爷党的钱袋子。可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到扬州,依旧弄了不少捐款用于赈灾。
至于盐商们奢侈、斗富的记载,瞧见的不要太多。
可即便这帮盐商示好,真要改革盐法的时候,朱爽也不会手软。
因为对于此刻的大明百姓来说,盐价实在是太高了,全无公平可言。
接见扬州盐商代表时,朱爽笑容和煦的问了不少问题,盐商代表头目徐祖寅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
可出了紫禁城,徐祖寅脸色一变,愁苦道:“坏了,太子爷怕是起了动盐法的心思!”
“什么,好端端要动盐法,可是嫌咱们喊的价格少了?”与其同来的盐商汪若海道。
徐祖寅摇头苦笑:“若是嫌咱们给了少那还好,多加钱就是了。就怕太子觉得盐价太贵,百姓们吃不起,就糟了!”
汪若海不解,“百姓们吃不起盐,不很正常吗?上千年了都这样,总不能指望有一天,盐价低到老百姓们随便买,想吃多少吃多少吧!”
徐祖寅道:“就怕太子爷这么想啊,想当初在西安府,他可是给矿工们开两百文一日的工钱,古往今来,何曾有过?”
汪若海闻言,也有些慌了。
能把食盐维持高价垄断,自然不是盐商们有多厉害,而是朝廷盐法如此。
若有更改,却是挖扬州盐商的根啊!
“徐大哥,这如何是好?”
徐祖寅道:“莫急,莫急,或许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不过太子身边,一定要有向着咱们,能为咱们说话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