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年轻时,是长安街头的闲汉,以好勇斗狠着称。
如今年纪大了,不再参与打打杀杀,可曾经的血性尚在。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刺痛,听着贾任要弄死他的话,知道此刻凶险至极。
当即大吼一声,发足向窗子奔去。
然而那里也有两名士卒守着,一个个持刀狞笑,眼睛里充满猫戏老鼠的优越感。
“找死!”
当中一个举刀要往下噼,不想高泰陡然加速,将拦着的士卒一同撞破窗子,“轰”的一声落到楼下。
那士卒身子先撞窗户,又成了高泰的肉垫,落地后不住的吐血,已然活不成了。
高泰身中数刀,又跌了一下,站起身来时,也是天旋地转。
眼见数名黄包车夫站在不远处,愣愣的看着他。
高泰随手指向个头最高的,“快,拉我去午门!”
宁祥闻言,脑子已经懵了。
他是一众车夫当中,个头最高的,这位大爷说的应该是他。
可他不是有随从们,怎么都不见了,也不知楼里是谁,竟能伏击这位大爷。
“快啊!”
高泰见贾任出现在二楼窗子处,知道追兵很快就会下来。
他如今身中数刀,血流不止,根本没法快跑,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车夫。
好在宁祥反应过来,拉着黄包车几步到高泰身前,大声道:“大爷上车!”
高泰当即上了车,许诺道:“若将我送到午门,我给你一千块银元!”
宁祥听了眼睛一亮,当即迈开大长腿,飕飕跑了出去。
等贾任和他的手下自楼里出来时,宁祥已经跑出快一百步了。
“一群废物,还不快给我追,弄不死高泰,咱们都得死!”
几名士卒当即发足狂奔,一边追一边喊,让前面赶紧停车。
可宁祥一来想着千块银元的赏钱,二来下意识觉得后面追杀的不是好人,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朝着午门的方向,发足狂奔。
这一跑,可把后面几个追杀的士卒看傻眼了。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欺压良善,一个比一个凶狠。
对付街面上的毛贼,也主要靠人多和武器。
再加上平日里耽于酒色,着实不擅奔跑,以致“空着”手,竟怎么也追不上一个拉车的。
“骂的,那小子,怎么那么能跑,哪日被老子逮到,非打折他的腿不可!”
一名士卒实在跑不动,以刀拄地,喘着粗气吐槽。
其余几个也差不多,三三两两的停下来,相互鼓劲,“快追吧,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抓回来,若被他告上朝廷,可就麻烦大了!”
“也没啥事吧,咱们大人手眼通天,还怕他告上刑部、大理寺?”
“万一敲登闻鼓呢?”
“卧槽!”
几名士卒不敢歇息,再一次发足狂奔,却依旧撵不上那辆黄包车。
车上,高泰一手捂着后腰的伤口,脸色惨白。
眼睛看向路旁,感觉景色都是花的。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车速太快。
“你,小子,还真是,个,拉车的,好手啊!”
宁祥转头笑道:“那是,不是咱跟您吹,就咱这双大长腿,天上就是拉黄包车的!坐了咱车的主顾,都说我拉的又快又稳!”
高泰惨笑,不再说话。
此刻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去午门敲登闻鼓,他要与这帮贪官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