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月色照到二人身上,将古老简陋的阁楼的抱厦照得影影绰绰。天空很晴,夜空是一片深暗的蓝黑。子墨屏着呼吸,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尽可能的清晰的读出石匾上的字:“鉴古阁。”
刘承泽点了点头,默默走到阁楼的石门前,借着月光查看起来。
子墨则是走过去查看峡壁,她一面摸,一面仰头向上看。只见峡谷两侧高而陡,石壁光洁,饶是功夫再好的人,也很难顺着攀爬上去,于是丧气道:“此处很难爬上去。”
刘承泽回头看她一眼,微笑一下,继续摸索着,道:“既然这里可以见天,又不设机关障碍,想必是足够险要,插翅难逃,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了。”
子墨沉默地走到刘承泽身旁,抬头看着偌大的石门。石门上是有繁复的雕花纹理,她覆手门上,与刘承泽一同在月色下摸起来。
她忽然撇过头,对刘承泽说:“门上雕琢的是半张画!”
刘承泽笑起来:“我可摸不出这是什么画?”
子墨矮身低头默默摸了一会儿下方的石门后,站起身来看向刘承泽:“下有芭蕉、太湖山石、棋盘、扁担、童子。”她又顺着向上摸,“又一桌案,列于稀疏松林之间,有一人手持一物。”她难言失望神色,道,“上面的我摸不到了。”
刘承泽叹一口气,说:“我这下方想来也是芭蕉了,再上像是摆放着商彝周鼎,摸上去倒不少,最西以树干为止,上面是松枝。靠近树干是有五人,而后当是再有两棵松,一人倚树而立,手里持有一物。”
因那石门高大,即便刘承泽使出功夫去摸,也很难平缓触摸到每一处细节。子墨转过身子,默默坐下来,反问自己道:“鉴古阁的石门上绘有商彝周鼎,该是什么画呢?”
刘承泽在她身旁肩并肩席地坐下来,微笑着说:“我以为,石图的妹妹,应当是会舞刀弄枪的,却不想,还懂这些?”
子墨回头看着刘承泽,呆了一下,思绪都在石门的雕刻上,也说不清楚听见刘承泽的话心里是什么滋味。她一个人默默想了好一会儿,刘承泽也不催促她,靠在石门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鉴古阁,鉴别,古物……”子墨想了又想,忽然明白过来,猛地一拍自己的膝盖:“鉴古阁门,理应是雕琢一副鉴古图呀!”
刘承泽却像是没有精神,一手抚着伤处,抬眼看她,迷茫道:“什么?”
子墨察觉他神色有益,探得近一些观察他,刘承泽脸色煞白,额头鬓角全是汗珠子:“让我看看你的伤。”她边说边要拉他的手臂,刘承泽缩了缩,换上十分轻松地语气说:“说来听听,是什么鉴古图?”
子墨把一缕碎发拨到耳后,重新站回石门前:“历朝历代都有博古图,这一副有松林,有山石,应当是宋代刘松年的博古图,东北方向的松林间,应当有个催火烹茶的侍女,劳你去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