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峡落入巫族之手,舍了祖地孤身而走的我,又怎么配继承巫支祁这个名字?”云中君的面前,巫祁摇着头,神色虽然坦然,但却藏不住言语当中的忌惮。
“原来如此。”云中君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对他来说,以这种方式,点破巫祁的跟脚,打断他之前先声夺人的姿态,就已经足够了。
“云中君见过巫祁道友。”
“巫祁见过云道友。”巫祁亦是正色朝着云中君一礼。
“道友之前,应当是未曾来过这这东海之地,缘何就认为,东海的安乐,乃是巫族营造的假象?”
“云道友千万不要见怪。”
“我非有意偷听,只是云道友才进入这东海,我便注意到了云道友,加之水猿一族,与水流极为相合。”
“方才云道友之言,落于这水中,自然也就被这水流,带到了我的耳边。”见云中君神色有异,巫祁便又解释了一下他消息的来源——若不是因为云中君之前揭破了他的跟脚,令他心生忌惮的话,他绝对是不可能在云中君面前,分说自己的手段。
“进入东海的人,那么多,道友缘何就偏偏注意到了我?”
“来东海避祸之人虽多,但相对而言,逍遥真仙的数量却不多。”
“如云道友一般,孑然一身者,就更少了。”
“此外,来了这东海,却依旧姿态从容,没有丝毫惶然姿态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我关注到云道友你,岂非是理所应当?”巫祁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竟然是这样。”云中君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在其他种族的眼中,巫族的威势,便如周山摧者,穹天崩坼一般,无可阻挡,不可违逆。
但在云中君的眼中,巫族的威势再强,也终有一日,会烟消云散,这才是不可阻挡的浩浩大势。
是以,在面对着巫族的时候,云中君的心态,自然就显得从容无比——这不是无知者无畏,而是知晓了一切之后的从容了然。
这样的姿态,独自一人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和其他逃亡到东海的种族一对比,云中君便就如同是夜色当中的星辰一般引人注目。
“云道友还没告诉我,缘何就认为这四海的安宁,乃是巫族刻意营造而成的假象?”巫祁非常急切的,将之前的话题,重新引了出来。
“直觉而已。”云中君笑了笑,所谓交浅言深,巫祁越是想要和他寻根究底,他就越是不想和巫祁谈及此事。
怎么谈?
难道他还要告诉巫祁,这天地的大势不成?
“罢了,是我太过操切了。”见云中君不欲深谈,巫祁立刻便是反应了过来,知晓是因为自己的态度太过急切,反而是引起了云中君的警惕,于是他便立刻略过这一点不提,换了另一个话题。
“对了,道友初来东海。”
“于这东海当中,我巫祁,也勉强算是一个东道主,道友可有意于我同游,听我分说一番这东海局势?”巫祁说着,言语当中满满都是善意。
云中君一时之间,也不知晓这天地当中,唯一的一头水猿巫祁,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思忖了片刻,云中君才是选择了接受巫祁的好意,“初来乍到,确实是该了解一下东海的局势,以免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
“是以,那就劳烦巫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