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关武国帝都的叛乱已经被各路州郡敢来的援军镇压,加上四位王境修为的皇室长老出手,守城的禁军势如破竹,三天时间便将江王的余党扫荡干净,那些投靠江王的野修大半被杀,剩余的一小半被封锁修为关押在皇城内的中枢大阵上做那供应灵力的机器。
皇帝上官云崇脸色依旧惨白,但是却越发的意气风发。阎罗殿少殿主争抢国运修炼功法,殿主魏坤犯天下大违出手,明面上关武国丢失一半的国运,暗地里却因此因祸得福。不仅依靠着一洲气运勉强算是敌对了一位帝境中层的修士,赢了巨大的威势,震慑住了周边一些因混乱蠢蠢欲动的小国。同时还受到太武学宫的关注,获得了一名学宫的夫子驻守的好处,这可是实打实的拥有了一名帝境强者。
上官云崇看着逐渐修复完善的整个帝都武灵城,心里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有了这么一位强者坐镇,关武国成为一洲正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大势所趋是也。只是有些琢磨不定那位太武学宫派来的持礼夫子的内心,小小一座月潭洲上的关武国能有这般惊天修为的强者坐镇保一国安危,对其他那些小国来说是件好事,只是上官云崇不喜欢那种看人眼色的日子。
倒不是那名夫子要求过分,毕竟成为太武学宫的教书夫子,那品行道德是修养的极好的,只是手底下的一名叫吴广的侍从常常狐假虎威的对一帮朝臣指手画脚,最近更是越来越嚣张,甚至妄想扶持几个文人进入庙堂干涉内政。上官云崇有些想除掉这个聒噪的玩意,只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万一一心治学的夫子借此打压,关武国一千年来,三十二代帝王一统大洲的壮举便会瞬间付诸东流,他上官云崇可不敢触祖宗的霉头。
帝都西边的秦氏府邸中,秦殇看着躺在病床上,断了一臂的二子秦冰,感受着秦冰身上乎强乎弱的气息,老脸上不见半点悲痛而是满脸的骄傲,哪怕跟随自己多年的秦肖私下告诉自己“二少爷时日无多。”时,老人只是默默点头,一句“秦氏子弟本应如此赴死。”近乎冷血的回答。
今日便是秦冰的大限,修道的人对自己的状况是最为清楚的。面对法昊境上层的敌人,尤其是最为致命的剑修,能够舍了性命强行以寿命做抵突破修屏障对敌,这是秦氏子弟心中的杀敌的执着。秦冰看着父亲的笑脸,心里也跟着高兴,尽管知道即将天人相隔的父子两人,皆是默契的闭口不言生死,只是说着帝都大乱,我秦家铁骑拿下了何等军功。
日暮时分,老人,秦家的老家主秦殇已经离开秦冰的病床赶往皇城商议关武大军北伐的事宜。秦冰看着窗外的飞雪,渐渐落幕的红日,嘴角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小昊儿,小叔可能等不到你回来啦,今年的压岁钱只能委屈你少领一份了,可不能怪小叔啊。”秦冰想着往日自己时常宠溺的少年,看着腰间那枚少年去年在坊市间自己动手打造的一柄小巧箭牌,模样算不上好看却是秦冰行军时必定带在身边的物件。
或许是自己尚未婚配且并无子嗣的缘故,秦冰对这个小侄子最为疼爱。当初大哥替父亲巡查边关军营时,便是他这个小叔代替兄长第一眼看到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生大手大脚,刀剑傍身的汉子第一次轻手轻脚的抱起软弱无骨的婴儿,那浑身上下透出的小心劲是一众秦家护卫从未见过的风采。
秦冰还想强撑着,可是体内的伤势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看着立侍一旁的小厮婢女,挥挥手将众人赶出厢房,独自一人看着夕阳缓缓闭上眼睛。只是脸朝着西边,一股杀气冲天而起,徘徊在秦府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良久后,秦府上下一声声慌乱的喊声响起,一群护卫冲进府邸把守住各个路口转角。
皇城偏殿中议事的秦殇身形一顿,头微微朝着西边,眼睛微斜,说话的声音停顿,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上官云崇看着这位忠烈老臣问道“秦老大人,怎么了?”秦殇赶紧回过神来,躬身一拜说道“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上官云崇笑笑,朝着一边的侍从招招手,示意将椅子搬来,起身回礼说道“老大人想必是累了,座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