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小队吃得少干得多,他们队就知道吃……
罢了,谁让这是自己手下的兵呢?
云惊月:“班头,本,本人不也是看没几个人愿意去打猎,所以决定戴罪立功么?我们虽然做饭不行,修房子不行,但打猎还是不……”
“错”字儿还未说出来,云惊月便被班头老方捂住了嘴。
但是他的这番话,已经被来此处巡查的一位统领听了去。而这位仁兄好巧不巧,便与老方有怨。
于是众人便被统领一声令下,发配到了后山。
给他们的要求很简单,日落之前带回百只猎物,如若不然,他们将被当做军中奸恶拉上刑台,当众处置。
乔乐:“刑台?奸恶?当众处置?”
站在后山,背着箭筒的乔乐等人满脸问号。
因为她没听过这种规矩。
至少在带征北军时没有。而乔乐没听过,云惊月等人也同样如此。
为此,那走在最前面的班头老方苦笑连连。
原来,宣王治军向来以严厉著称。为了稳定军心,又或者说是震慑全军,他竟在边军中开设了一个特例——刑台。
所谓刑台,其实就跟它的字面意思一样,是用来行刑的高台。
而说到刑台,又不得不提“军中奸恶”四个字。
沐鸢:“何为奸恶?”
接住从乔乐头上掉下来的果子,沐鸢一边清洗,一边问道。
老方:“我们这些刺儿头,就是他们眼中的奸恶……”
叹了一口气,老方的苦笑愈发的无力。
按理说,这军中奸恶应该是逃兵、**以及违反军纪之人。可在边军中,这些人实际已演变为了不听上级指令的人。
无论对错,只要你不听,你便是军中奸恶,应当被当中行刑,震慑全军。
靠着这个法子,宣王不断立威,也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股残暴而又狠辣的势力。这群酷吏说一不二,乃是边军中大部分士兵噩梦。
常言道,震慑旁人有两种手法,一是以德服人,二是强势镇压,而第三种就是将二者融合,达到最佳效果。
但对于宣王这种暴虐之人而言,他的“德”显然是刻在刀剑之上的。
他可不管你是对是错,违抗便会被斩杀,因为什么人最听话?当然是死人。
云惊月:“也就是说每次出兵之前,宣王都会开一次刑台,来强化他在军中的威信?而那统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想用我们当替罪羊?”
这一刻,云惊月惊了。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他说的竟就是事实。
因为老方点头了。
老方:“你们以为统领为何忽然巡视一众杂工?还不是因为杂工都是有错之人,或是你们这般彻头彻尾的外人。”
既然要准备上刑台的祭品,自然是这些人最合适。
这个现实很残酷,却真的很真实。
老方:“一百只猎物?就我们这三十来个人?别说这半日,就是三日我们也不可能筹出来的。”
这摆明了找不到人杀,要找他们凑数了。
眼下,除了被发配到这支队伍里的乔乐等人,还有十几人都是得罪过军中中高层的人。要么是外人要么是罪人,不拿他们开刀拿谁?
君莫邪:“不就一百头猎物么?怕什么啊?让我孙女儿出去走一圈,保准能引回来一群,随便杀。”
站在队伍后方,君莫邪一本正经的对乔乐道。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乔乐听了想打人。这老头子拿她摘果子就算了,居然还拿她钓猎物。
不过想想他姓君,乔乐的心里顿时平衡了。
毕竟据她现在了解的情报看来,君家真的没有好东西。什么,你们说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错了,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殿下,我们要帮忙狩猎么?”
那边,老方在与队伍中的一众老人商量对策,而乔乐等新人则聚集到了后面,用传音入密开起了自己的小会。
首先便有亲信提出了帮不帮忙的问题。
就像君莫邪说的,这一百头猎物对老方等人是天文数字,但对一众高手而言,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的问题。
只要他们想,就一定能办到。
闻言,云惊月却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竟又一次遇到了两难的问题。
帮不帮?
帮得话,他们肯定会被人怀疑,不止是他们,老方等人也是一样。毕竟一个只有二三十人的打杂杂牌儿军,凭什么有那样的斩获?
只能说明他们有鬼。
可要是不帮,他们便会上刑台,被当中虐杀。
是,他们这群人想跑就跑,可老方他们呢?就算能带着大家一起跑,他们卧底的计划也会失败,瞬间引起宣王的警觉。
不要怀疑这个暴虐之人的敏锐程度,这样的风吹草动,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过的。
兜兜转转之下,他们居然又……
揉了揉眉心,云惊月觉得他就不该说他们要去打猎的那句话……
不,是不该选什么伙夫,而该直接混入一支军队当中……
当然,如今木已成舟,他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
于是乎,某骚包目光如电,一秒便锁定了某个正在树下接果子,看上去一脸憨厚敦实的村姑乔乐。
云惊月:大师,你懂我的意思吧?
乔乐:“……”
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的果子,乔乐用手肘戳了戳自己身旁,正在偷偷摸摸啃鸡腿儿的二大爷。
然后,二大爷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掏出了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骰子。
乔乐:“咯,给你。大就帮,小就苟,你懂我意思吧?”
把骰子塞到云惊月手中,乔乐一脸认真的示意云惊月蹲下,并开始用手中的骰子决定自己的命运。
信仰之扔,不过如此。
可是……
云惊月心中有无数的可是,可他最终还是扔了一个小。
一个似乎让乔乐很满意的小。
怎么,咱们一起上断头台你还挺高兴的呗?